单允辛紧张地吐出一口气,稳了稳拿耳针的手,缓缓地凑近了尤听容的耳垂。
“要先轻轻拉扯耳垂,让耳朵眼张大些,再扎进去。”尤听容轻声指挥他,脑袋却是一动不敢动,已经做好了被这人折腾痛的心理准备了。
事实证明,单允辛百步穿杨的话确实没有掺假,即便呼吸都屏住了,心跳也乱的一塌糊涂,他的手愣是一点没颤,稳如铁铸。
好不容易,银针堪堪探进了耳洞,单允辛却半点不敢前进半分。
他的精工细作,让时间拉长到了尤听容都觉得自己的脖子拉的酸了起来。
单允辛看出来,轻车熟路地伸了大掌拢托着她的侧颈,手指张开,将尤听容的侧脑一并包裹着。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尤听容只觉得耳垂一丝痒意,戴进去了。
单允辛也就是手指微微一用劲,就看到那银白的耳针从耳垂后红艳艳的耳洞中探出头来。
有了这一下,单允辛在一瞬的惊讶之后,就是妥妥的得意,“瞧瞧。”
尤听容看着他那喜形于色的自得模样,笑道:“瞧什么?”
单允辛神气十足,“朕行的很!”
尤听容被单允辛奇怪的胜负心逗乐了,由着他兴致高昂地帮她戴好了一对耳坠子,对镜左右看了看。
“果然呢,咱们陛下无所不能,厉害的紧。”
作为当过母亲的,尤听容的一大诀窍,就是对于孩子做得好的,要不吝夸奖,这件事,放在孩子他爹身上也是同样奏效。
果然,单允辛来劲了,“那以后你起早些,朕都帮你戴。”
尤听容摸了摸肚子,含笑点了头,“好。”
单允辛看着尤听容难得提振了精神的模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也不枉他爬了这三千级石阶,烧那三炷香。
只可惜,这口气还是松早了。
早膳摆开来,尤听容才吃了两口,便没有胃口了,强压着为了腹中的孩子,又吃了一只菜包,便实在撑不住偏头干呕起来。
青町赶紧递了瓷缸过来,尤听容扶着胸口将好不容易吃下的小半碗清粥尽数吐净了,整个人也仿若遭了风雪的娇花,脸上的血色褪尽。
用过了没滋没味的早膳,尤听容又去了一趟大雄宝殿,上过香拜了佛,却没了昨日的“奇效”,只能昏昏沉沉地半歪在廊下的躺椅上看天。
只可惜入了冬,候鸟早早地成群结队飞去了南方避寒,只余团云翻涌,难免空寂。
尤听容眼神回转过来,看到了单允辛关切的神色,心头微软,缓声道:“陛下。”
“嗯?”单允辛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凑近了侧耳倾听。
“寺庙是寄托千万人的心愿之所,还是香火鼎盛为好,臣妾不怕冲撞,明日还是让香客们如常进香参拜吧。”尤听容回握了单允辛的手。
单允辛低沉的嗓音吐出一个好字,只要她想要,怎么样都行;只要她好,怎么样都好。
尤听容微微偏头,缓缓将头靠到了单允辛的肩头,微微仰头看着单允辛,重生后第一次想要好好看一看他。
清冷的浅蓝色天光笼罩下,单允辛的脸被照耀的分明,让他深邃俊逸的五官更显冷峻,剑眉浓黑,凤眸黑亮,强烈的色彩对比让他生出来浓墨重彩的勾人味道。
只是此刻,平日里如冰雪一般彻骨寒的生铁却好似淬了炉火一般,炽烈而真诚。
尤听容看着,其中的爱意不容作伪,即便是最毒辣的眼睛、最恶意的揣测,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他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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