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顺毫不犹豫指了指门口,张福才哼哧哼哧地处理完火盆,一只脚才迈进殿内,就被师傅当头棒喝。
“来人,把张福眉毛头发全给朕剃了!”单允辛扬声吩咐。
张福还没回过神来呢,一听要剃头发,以为陛下要把他挑到佛寺里,吓得膝盖一软,“陛下!奴才六根不静,就算出了家也是污了佛门清净之地呀!”
他就爱吃肉,这佛寺里的清规戒律他哪里受得住啊!
张福寻思,他也没干什么缺德事,哀嚎着求师父救命。
常顺叱道:“陛下只让你剃头,没让你出家,嚎什么?还不赶紧下去!”
心里小小忏悔一下,徒儿啊,对不住了,师父要脸面,只能委屈你受苦了。
这头单允辛摸着自己光秃秃的眉梢,心里那个愁啊,明日是大朝会,在京的文武官员都要参加,自己这如何见的了人?
常顺试探道:“陛下,不如……干脆就把那边也剃了……”也好对称。
单允辛恶狠狠地斜他一眼,常顺缩了缩脖子,闭嘴不言,“奴才该死。”
单允辛这会儿就像个小姑娘似的,拿着铜镜来来去去转悠着,当真思忖着要不要依常顺所言?
似乎……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不过,他出了这么大的丑,脸面都要牺牲了,不物尽其用委实有点对不住自己。
这不得跟尤听容好好掰扯掰扯?
单允辛把铜镜随手一扔,起身,“摆驾宜秋宫!”
单允辛很快就重返了宜秋宫,一路故作姿态地半扶着额角,遮掩了被燎了个缺口的眉梢。
陛下亲临,脸色冷凝,自然无人敢过问。
兰影和向荆慌忙上前请安,“奴才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圣安!”
“回禀陛下,主子正在配殿沐浴,不能亲迎,还请陛下恕罪。”兰影替尤听容解释。
“你们忙你们的,朕在寝殿歇着,不必留人伺候。”单允辛的长腿没有丝毫停顿,越过请安的宫人,径直而入。
宫人们齐声答应,兰影立刻去了配殿传信。
尤听容正在穿衣,闻言微微一愣,也摸不清单允辛究竟是何意图,转头见兰影神情紧张,微笑道:“随他吧。”
“陛下可换了常服了?”尤听容随口问道。
兰影摇头,尤听容脸色微变,这匆匆忙忙的去而复返,莫不是真有什么大事?
“备着热水,兴许陛下一会儿要沐浴。”尤听容将长发拨到颈侧,赤足趿拉着绣鞋往寝殿去。
进了殿,尤听容却没见到单允辛的身影,反而发现烛火熄了大半,只榻侧的两盏立灯的烛火还燃着。
猜测单允辛约莫躲在里头呢,可床前的两层遮光帘都被放下了,将床榻遮了个严严实实。
尤听容抬手示意青町和兰影都先下去,而后才轻声唤道:“陛下?”
帐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答应声。
尤听容纳闷地掀帘而入,正对上单允辛那缺了一半的眉毛,一时之间呆愣在了原地,而后就不厚道地笑了。
单允辛早有所料,沉着脸闷声道:“还笑?还不全是你造的孽?”
“陛下自己玩火,怎么能怪到臣妾头上?”尤听容一眼就看出是被火舌给燎的,单允辛的鬓发都被烫的有些卷曲了。
单允辛三两句把缘由说了,末了赖到尤听容头上,“朕不管,你若不给朕一个说法,朕便……”
“朕便把你的眉也剃去半截,索性你也别想见人了!”单允辛说着,就要来逮人。
尤听容的一双月牙弯眉清丽婉柔,眉头舒展浅淡,眉尾浓艳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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