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食上,太后每餐四十八个菜,每日供应猪肉三十斤、羊肉十斤、鸡鸭各三只、鱼肉二十斤,蔬菜米面、糕点羹汤不计其数,瓜果以西瓜为例,一日供应八个……”
尤听容洋洋洒洒地报了许多,而后珍重地看向彩星,“请问彩星姑姑,不知庆安宫所获是否如数?”
彩星不比彩月稳重周到,此时手微微发颤,庆安宫铺张惯了,她平常不以为意,这点东西都看不过眼的,可听着在座宗亲们细细碎碎的议论,她这才惊觉,她看不上的东西,竟然已经数目不菲。
奈何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并无错漏。”
彩星补充道:“可往常庆安宫的份例乃是本月的四倍之数……”
不等她寻了理由辩驳,宗亲们之中已经掀起轩然大波,震惊之色比比皆是。
单允辛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不枉他一来就先把彩月拖出去打了,这个彩星果然是个没分寸的。
此情此景,大伙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怕就是因为宜婕妤照规矩办事,这才惹了皇太后这样看不过眼。
方才皇太后和皇后加在尤听容身上的种种指责,在此时,都不攻自破。
只是,即便如此,皇太后也是一国太后,不是一个小小的宜婕妤能够越权指责的。
皇太后立刻醒过神来,也红了眼眶,哀叹一口气,“原是如此……倒是哀家无礼了!”
尤听容知道皇太后不是轻易言败的人,她倒要看看,能爬到太后之位,究竟有多厉害。
“先帝在时,疼惜哀家体弱多病,哀家做贵妃时,吃穿用度一直如此。”皇太后含泪看向单允辛,面露苦笑。
皇太后字句中夹杂哭腔,“我儿即位,哀家知道陛下吃紧,这才令减了许多,还是陛下贴心哀家,额外开恩给庆安宫留了小厨房。不想……还是哀家不知情由……”
皇后的脸色好看许多,看向太后的目光流露惊叹,不愧是姑母,竟想到了抬出先帝。
不仅借着先帝之名将铺张奢靡撇成了不知情,还捡起了慈母怜子的筏子。
无论如何,君伦为大,在座的都是为子为臣,还能怪先帝不成?
宗亲们一个个也息了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断这一场宫廷家务事。
“说起小厨房,听闻陛下因为哀家病了而迁怒了厨子?”皇太后乘势而上,“那些厨子大多是先帝留给哀家的,哀家恳请陛下……给哀家这个未亡人留些念想吧……”
单允辛脸色阴沉,一旁随侍的常顺都没忍住惊叹,好家伙,不愧是皇太后,姜还是老的辣。
大着肚子的嘉美人本来因为一下午的祭祖百无聊赖的很,现在这出好戏可是叫她来了精神。
同样所图不小的嘉美人也看明白了,涂家皇后无能,但涂家这个太后可难对付的很。尤听容周全至此,确反被皇太后将了一军。
尤听容看着悲痛难忍的皇太后,暗叹道:坐到了太后这个位置,还能如此拿得起放得下,也是她的本事。
尤听容跟着掩嘴轻泣,“太后娘娘,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嫔妾的错,陛下对您的一片孝心天地可鉴。”
“实在是、实在是……”尤听容似是泣不成声,顺势跪坐在殿中,她站的有些腿酸了。
这个姿态,也叫宗亲看来更为卑微弱势些。
这一出演的,心中有数的嫔妃们看的是目瞪口呆,一个太后、一个婕妤,当庭斗起法来了?这一招一式的,就是皇太后最爱的那出杨家将也没这么花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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