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带着两个伙计去了前街的那家大的杂货店,从里面买了不少的东西。
白糖、红糖、海带以及干木耳这些,又买了一些宣纸和三两支豪笔。
她这样做,自然也是为了混淆视听,免得有些人根据车夫提供的消息过来打探。
红糖买得偏少一些,其余的白糖、海带、木耳偏多,海带和木耳可以拿到火锅店里去用。
将东西都搬了回去,江溪又找来了箱子,将白糖那些装在了箱子里面,只等第二天一早带走。
至于她箱子里面装了什么,从外面是压根看不出来的。
第二日,江溪和莲子回到了家中。
彼时,老爷子他们也把野葡萄摘了好些回来,李氏正在雇了两个婆子在院子里面洗。
“娘,我回来了!”
从马车上一跳下来,江溪就飞奔回家。
正在洗葡萄的李氏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望见是自己女儿,赶紧擦干了手站起来,朝这边迎来。
“溪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东西都买到了没有?”
“当然买到了,马车现在就停在门口,一会儿啊,我就找两个人过来卸下来,那东西可沉了。”
“什么需要卸下来?”江溪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
“爷,你们回来了!”立刻转过头去,老爷子在就好了,他身边跟着几个长工,卸两箱货下来容易。
老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回来了,山上这一批成熟的葡萄,现在全都采摘回来了。等明儿个,我们就个开始酿酒了。
对了,门外马车上的东西,刚才已经让张全他们给卸下来了,你不用担心。”
白糖如今买了回来,葡萄也全都采摘了,接下来就只等着洗了之后晒干酿酒了。
酿酒这件事情,江溪不敢让旁人插手,只叫了家里的几个长工帮忙,怕泄露出去了配方。
长工在他们家都是有长契的,如果他们敢泄露出去,江溪家就是把人打残,那告到官府去,他们家也是占理的。
酿酒事件漫长而又枯燥的事,加上养鱼喂鱼的事情,如今他们家开始逐渐忙碌起来。
每天早上,长工都要出门看一圈地里,除除草,挖挖地,每隔一段时间,还得去镇上的茅草走一趟,运一些肥回来。隔几天,还得灌溉一次田地。
看了田地,又得去喂鱼食,这就到了中午了。
下午呢,家里的琐事忙完,又要去搅拌酿制葡萄酒,可以说家里是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江溪和莲子这段时间在屋子里要么刺绣,要么就是江溪教莲子练字算术,然后晚上去看一看酿的葡萄酒。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转眼就到了沈家宴亲的大日子。
这些天时间里,自然也不是没有发生什么事。
村里有的人家,还去二柱和张全他们家打探过酿葡萄酒的消息,更是给出了一些利益上的诱惑,好在这两家人都念着江溪他们家的恩情,没有说出来。
至于另外一个长工,是张全的弟弟张老三,也有人过来问他,可他一向都听他哥哥的,他哥哥都没说,他怎么也不会说出来。
当这三个长工告诉了江溪这件事情之后,江溪直接冷笑出声。
有意思,果然那些人贪婪的人,还是没有改变性子。瞧着自家仿造不行,就想尽了办法过来打探秘方。
那些过来问的人,她也去查了一遍,其中有去年还在山上的那些人,还有一些是镇上听闻他们家卖葡萄酒赚了钱之后,就想着自己也能弄一些银钱的人家,也有村子里的人,其中更是有沈家的人在里面。
他们中的一部分,甚至已经买好了葡萄堆放在家里,就等着配方过来,想着能有大把的银子进账。
莲子和江溪坐在床前,瞧着面前的这些个消息,莲子脸上浮现出怒色。
“姑娘,他们这压根就是痴心妄想,为了几个银钱,还用出了这种下作的手段。尤其是那沈家,他们原就不差这些钱,怎么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江溪略微摇头,“你不懂,这里面的利润可大着呢。”
他们家葡萄酒卖出去,价钱并不算高,主要原因还是镇上这边的消费不高,要是价钱贵了,难免会滞销。
可是,如果是沈家或者是镇上有点钱财的人家,将其拿到镇上或者是省城里面去卖,那么这价钱能翻好几倍起来,再多酿一些酒,赚个几百上千两银子也不成问题。
莲子皱着眉头,江溪说的利润她的确不太清楚,不过既然江溪这样说了,那就肯定是对的。
“好在,我们家和张家人都没有把这方子泄出去,要不然可不得出什么事情呢。
对了,姑娘,那些过来打探消息的人,我们要怎么处理,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吗?”
江溪目光一闪,任由他们去,这怎么可能?
“莲子,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江溪趴在莲子耳边,小声地说出几句话,听得莲子瞪大了眼睛。
“姑娘,你这招是真的高啊!”莲子竖起了大拇指,更佩服江溪了。
江溪嘴角浮现出笑意,那些人既然想平白得到一些好处,赚到好些银子,那就让他们自己个儿去受那些教训吧。
几天之后,就有消息冒出来,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的,说的就是江溪家酿酒的方子。
里面要加红糖和白糖,还得用泡海带的水去泡,这样才能酿造出来。
去年一些学着江溪他们家,但是没有酿出来酒的人家,一听闻这消息,一个个都捶足顿胸。
“难怪啊,去年我们就是少了这几件东西,才没有酿出酒来,这个江家,真是害人不浅。今年,有了这方子,看我们不把去年的场子给找回来!
以后有了这酿酒秘方,我们就能把这葡萄酒酿出来,彻底断了他江家的财路,看他们还敢拿什么葡萄酒卖。等我们把酒卖到了省城那边去,就说着葡萄酒是咱们家的招牌,江家要是再敢酿造,咱们就让她吃官司!”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这方子的真假,可都知道,这话是江家的人在吃醉了酒的时候,被人听到这才传出来的。
在金钱面前,那些个猜疑和顾虑,也全都化为了乌有,眼见着别人家都在酿造了,谁都想早一些把酒酿出来,最好还能敢在江家之前,如此才能占有这市场。
江溪坐在家里,听到这些消息,和莲子两人对视笑了起来。
这就是那天,她让莲子去做的事情。
至于那个醉酒之人,当然是莲子的父亲二柱了,那些消息,也是囫囵地传了出去。
最后,江溪还派了人故意去散播消息,这才在镇上流传起来。
如今,镇上好些人家都开始了酿酒,就连江溪他们村子里,也有好些人在酿酒,葡萄的价格翻了几倍不止。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去买,今天种葡萄的果农是赚大了。
对于葡萄涨价这事,江溪早就有了预料,她们家自己就有野葡萄园,根本不用担心。
至于那些人,损失再多的钱,那也都和她没有关系。
十日之后,那些酿酒的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酿出来的“葡萄酒”不仅没有一丝香醇的气息飘出来,而且还有那种恶臭的气息,好像是里面的那个葡萄全都腐烂了。
沈家的一个管事就在负责这点,见到那葡萄酒坏了,连忙跑了出去,把这事告诉了沈员外。
“老爷,咱们酒窖里面的那些酒,全都坏了,不能用了。”
沈员外眉头一拧,沉声道:“连方子都有了,你们还不能酿出来酒,现在居然还坏了,快带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要是你们胡乱糊弄,才导致酒出了问题,看我饶不了你!”
管事双脚顿时就软了,趴在地上哭求道:“老爷,我全都是按照那个配方做的啊,没出半点问题,本以为这酒能酿造出来,可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站在边上的沈管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到沈员外的耳边低语两句。
沈员外听后,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沉吟半晌道:“好,那你就先出去探查一番,看看别人家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让我知道这是那江家……”
“老爷,即便是那方子是错了,您也不能去怪江家啊。这是人家的长工吃醉了酒说出来的话,本来就当不得真,咱们听了这话信了,去酿了酒,回头要还去找他们麻烦,那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哼!这方子要真是假的,肯定就是那江家故意弄出来扰人视线的,他们这样做了,我们沈家还不能去找他们麻烦!”
“老爷,您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对谁错。而且,即便不看在江家的份上,那也得看在宋家的份上。宋家那边,即便是伸一个手指头出来,也不够我们沈家受的。”
“唉!罢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叫他们都下去,以后也不必弄这些玩意了。剩下的那些葡萄……算了,都送去江家吧,也算是弥补我们两家的关系了。
顺便,你再去催一催,看看他们最快什么时候能把酒酿出来,再过几天就要用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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