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那时自身难保,但对她已经算得上很照顾。帮她挡过几次拳头,故意开口激怒那个男人来给她解围。
她和他就像互相取暖的小动物,可怜兮兮的缩在一起,她几次都以为他们会活不下去,死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
少年一直都很镇定,说他不会死。
江稚有一回情绪崩溃,哭到了打嗝,说她想她妈妈了。
少年被她哭得烦了,才问起她叫什么,家在哪里。
江稚说自己是南城人,没有家了。
她哭完情绪就发泄的差不多,有点不好意思的用手腕擦了擦自己哭花了的脸,抬头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见她哭得很丑的样子。
不过他哪怕被蒙着眼睛,看起来也很好看。
她脱口而出:“你长得真好看。”
少年淡淡地:“哦。”
江稚有点想摸摸他的脸,可是她的手被捆了起来,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她很害羞:“我有点喜欢你。”
时至今日,回想起这件事,江稚都不能确定年少时的沈律言有没有听见她小声地说出口的喜欢。
月色浓稠,卧室里一片安静。
江稚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场梦醒来,她慢慢睁开眼,枕边是空的,没有人在。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床单,没什么温度,他应该早就离开了。
她缓慢坐起来,有点口渴。
起床去给自己找了杯水喝。
水杯在外间,江稚推开卧室的门,客厅阳台的风穿堂而过。酒店套间的阳台,视野是极好的,几乎能够俯瞰整个南城。
江稚拇指葱白,轻轻握住了水杯,静静望向站在阳台上抽烟的男人。白色的烟雾,就好像清晨那层冷淡的雾气,有一丝冰冷。
他的背影清瘦,不知道在阳台上待了多久。
从背影好像都能看得出他的心情不大好。
江稚感觉今晚他还不是这样的,至少没有现在这么的不开心。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过江稚也不太关心了,沈律言的喜怒,也不是她能操控的。
他的情绪,只会为江岁宁一人而波动。
江稚喝了半杯水,就回到了卧室。
她刚上床不久,正准备继续睡觉时,双手手腕就被人攥在了一起,扣在了床头,她惊慌睁开眼,看清眼前的男人才松了口气。
沈律言身上的烟味很浓,她还没张口问怎么了。
他已经用力亲了下来,手腕被他用领带绑了起来摁在床头,她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沈律言还在生气,但她真的不喜欢他把对别人的气撒到她的身上。
显得她特别的廉价。
好像只是给他发泄用的。
江稚脸色潮红,气喘吁吁,“沈律言,你干什么?!”
沈律言停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她喘得很厉害,“明天,明天我去买了避孕.套再做好不好?”
沈律言听了这句话脸色好像更阴沉,他毫不费力捏着她的脸,半逼半就要她抬起头来,冷嗤了声:“你刚才不是说怀孕的机会太大了吗?那还怕什么?”
江稚脸色特别苍白,“总有意外。”
沈律言刚刚确实被气得很恼火,她那句话伤得是她自己,可他就是很不舒服,听不得,也听不进。
她宁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为的就是扫他的兴。
沈律言冷眼看着她,“你还怕意外吗?”
“怕的。”
她的人生,已经出现太多个意外。
现在,她只求万事平静。
沈律言淡漠道:“那就等出现了意外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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