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高门子弟各有各的圈子,通常按照派系、出身、姻亲、年纪来划分。
如白秀然白湛一般只会和相熟人家的子弟玩耍,但白旻作为梁国公府铁板钉钉的继承人,交往的都是各大权贵世家的未来家主。
偶尔带着白湛,主要是去认认人。当初的李君璞也是这样被他大哥带去的。
白秀然回忆一会,“李家兄弟年纪差的有点大,李二郎的大哥叫李君玘,年纪应该和楚国公相当,比我大哥大六七岁的样子。”
李家兄弟的年龄差并不意外,否则三年前谁敢让一个刚及冠的小将领兵。
段晓棠诧异,“楚国公不该和你爹一个辈分年纪吗?”
天下勋贵之首的楚国公居然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论辈分和我爹是一辈,但年纪只比我大哥大一点。”白秀然遮住半边唇,小声道:“主要他爹比较厉害。”
先楚国公两朝权臣,而先梁国公在白隽七岁时就去世了。
白秀然转回正题,“李二郎婚事内情我不清楚,但他如今仕途不顺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陈国公去世兄长兵败。”
祝明月:“靠山倒了但根基还在。”
行军打仗有几个常胜将军?军武世家只要男丁还在,扎根军中总有翻身之日。
白秀然点头附和,“三年前大吴与突厥一战,我原以为李大郎是主帅,后来仔细打听才知道他只领兵一路,主帅是陈国公的儿子,李家兄弟的亲表哥。”
“败师回长安,几位主将差点被推出去砍了,朝堂诸公求情方才保住性命。但其中被削得最狠罚得最惨的是李大郎。”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段晓棠歪着头,“偏将扛主责?”
“这场战事前因后果父亲和大哥并未细说,我也看不到军报。但结果这样的。”李君玘失误最大还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不得而知,“但李二郎心里肯定清楚。”他是内行又是半个当事人焉能不查证。
祝明月:“那他怎么不继续从军。”做着不尴不尬的县尉。
昨日十七娘话里穿盔甲的少年李君璞已成执念。
白秀然:“他是从不了军。”
段晓棠:“军武世家不从军?”子承父业不是大吴人民根深蒂固的观念吗。
白秀然:“当年李大郎也许是想携征突厥的战功,让两个弟弟出仕的起点高一些,没想到功亏一篑。”
段晓棠:“两个弟弟,还有一个李三?”
“你不知道?”白秀然奇怪,段晓棠常与李君璞比试,来往甚密,居然连对方的家庭情况都不清楚。
段晓棠咽咽口水,莫名有些紧张。“我只知道他大哥爱养老虎。”还在长安郊外跑丢了。
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白秀然:“听说李三郎后来去郡县做官,也是文职。”
处处透着诡异,祝明月:“很奇怪。”
白秀然不故弄玄虚,“根源要往十几年前推,推到先楚国公和陈国公身上。”
先楚国公,现任楚国公的亲爹,上一代权臣。
先陈国公,战功赫赫的将帅,李君璞的亲舅舅。
“楚国公和陈国公早先是一党,当今陛下刚继位根基未稳之时,他两联手把持军中大半壁江山。”
既然说联手,想必主次分得不是特别明显,更像是合作者。亲舅舅,当朝权臣的合伙人,把持国家大半军队。
祝明月段晓棠头一次对李君璞祖上曾经阔过有了深刻理解。
白秀然:“后来陈国公或许觉得羽翼渐丰,不甘于人下,想另立山头。”消息来源是白隽,真实性相当有保证。“但随着两位国公先后去世,事情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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