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就是对尤听容不敬了,兰影不免忧心地看了眼尤听容,脸上带了几分不悦。
自她跟了尤听容,有陛下的恩宠和看重在,谁见了宜嫔不是客客气气,即便是皇后和太后等人,当着单允辛的面,也得敬她三分颜色。
柳侍郎说话如此欠考量,也怪不得他在官场上吃不开。
尤听容的脸上倒没有流露不虞之色,“柳大人说的是,本宫是妇道人家,宫闱内妇,自然没有质问朝政的资格。”
“可不论内廷外朝,嫔妃亦或朝臣,说到底……都是为了陛下分忧解难。”尤听容唇边荡起浅笑,“大人又怎么知道,本宫今日所说之事,不是陛下属意之事?”
柳侍郎闻言陡然一震,会转过身直视尤听容,思量着她话中的意味。
“宜嫔娘娘,私传君令,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柳侍郎眼中带了郑重,“陛下若有意,大可直接授命于微臣。”
尤听容闻言哂笑,她的九族里头,可包括了当今天子和皇子,她倒还真有把握,诛九族再怎么也轮不上她。
“陛下登基以来,整顿吏治、肃清腐败,最忌以公谋利、结党营私,心有统一天下之雄心壮志。”尤听容打心里是认可单允辛是个明君,反问柳侍郎,“陛下不授命,就是无意吗?”
“柳大人也说了,律法上白纸黑字写了的,秉公执法,理所应当。”
“为人臣者,该忧陛下所未忧,行陛下所不便行,若事事都等着天子授命,要臣子何用?”尤听容眼神从容,弯眉轻挑,俨然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
两人之间空寂良久,一时无人开口。
不过,柳侍郎没有反驳,便已然是心摇意动了。
许是方才柳侍郎声量大了些,惊动了在前头候着的张福,正僵持之际,拐角张福露了个头,“娘娘?”
尤听容摆手,“无事。”
张福复又缩回头去,他的露脸,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已然无形中助了尤听容一臂之力。
张福和常顺是御前内侍,天子的口舌爪牙,他对宜嫔的纵容,显然为尤听容增添了几分份量。
柳侍郎舒了一口气,缓声道:“微臣愚钝,还请娘娘指点一二。”
此话一出,这事就是稳了,兰影不禁松了口气,尤听容将方侍郎几人私自挪动三千两行贿之事粗略说了。
柳侍郎脸色微变,“娘娘口中说的忠君为国,便是这样纵容娘家人行事无度……”
“柳大人放心,本宫既将事情如实告知于大人,就没有遮掩的心思,绝不会徇私枉法。”尤听容断然道,“只是这挑动是非,以权谋私之人更是不容放过。”
柳侍郎脸上的犹豫之色这才彻底消退,“那是自然。”
话说到这里,二人已然达成共识,尤听容又低声说了几句,这才各自回头离开。
经过张福时,尤听容特意低声多说了两句,“今日多谢两位公公,改日可要记得来宜秋宫喝茶,二皇子可是很喜欢二位。”
“一定一定。”说到二皇子,张福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些,“奴才恭送娘娘。”
看着尤听容离开的背影,张福微微定了片刻,将柳侍郎引回了御书房,这才和常顺站到了一处,挨着常顺传达了尤听容的话。
常顺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嘱咐道:“今日的事,不许多嘴。”
“师父放心,徒儿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张福也不免有些好奇,“师傅不是教导徒儿,咱们的主子只有陛下,不许插手后宫主子们的事,今儿怎么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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