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兰影才走,张福就迎面碰上一个黑黢黢的人,被那双白灿灿的眼珠子给吓了一跳,“呀!”
见他吓得眼瞳一缩,来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在黝黑的皮肤衬托下,好似白的发光的牙,“这位公公,对不住啊,草民薛善利,应召前来面圣。”
不等张福回话,里头的常顺似乎听见动静了,也探身出来,“薛公子来了?陛下正……”
话说到一半,常顺就消了声息,看着薛善利的眼睛都瞪圆了,他是见过薛善利的,从前虽说比不得潘安宋玉,可也是翩翩少年郎,怎么一年不见,就跟从炭坑里刨出来似的?
常顺到底见得多,很快自觉失态,赶紧请了人进去,“薛公子请,陛下正等着您呢。”
薛善利跟着入殿,被张福和常顺两人一提醒,他还真怕自己把单允辛给吓着了,头埋的很低,“草民拜见陛下,恭请陛下万岁圣安。”
殿内,单允辛正和池卿朗二人对坐喝茶,点头,“起来吧。”
对薛善利缩头缩脑的模样一扫就过,一年不见,不止人黑了,也精瘦了,比量着身量都高了几寸。
“一路风尘,辛苦你了,只怕薛夫人得心疼坏了吧?”单允辛语气放缓了些,对于有才之人,他一贯礼让些。
薛善利这才松了口气,“回圣上话,可不是嘛,这一趟回来,草民家的狗都不认的草民了,草民还没进家门,就先被追了两条街,得亏正巧碰着小池大人,帮着拦住了。”
薛善利说完,自己就乐开了。
单允辛抬手示意他坐下,指了指小桌上的茶盏,“一路风沙,清水、干粮的没个滋味,快尝尝朔国的清茶解解乏。”
薛善利正好也渴了,不过他与茶不同,一口就灌了一大杯,也没吃出个滋味来。
池卿朗看着,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是九龙巢绝壁上的大红袍,由天心寺和尚依照古法晾制,一年只产八两,一两便要三百两纹银,且是皇室贡茶,有价无市……”
随着池卿朗的说辞,薛善利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陶醉起来,从原本的大口牛饮,转为细细砸么,好似喝的是银子泡的茶水一般。
口中连连赞叹,“好茶,好茶……”
单允辛看着这两人逗趣,不禁俊眉轻挑,看向常顺,“去,将上半年送来的四两大红袍都包起来,一会儿给薛公子带走。”
此言一出,薛善利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陛下豪爽!多谢陛下赏!”
单允辛也不急,瞅着薛善利为了不糟蹋了这点茶叶,连着续了三杯,喝饱了茶水,这才悠悠然道:“说吧,查到什么了?”
薛善利精神一振,“这里头可有些门道,陛下且听草民说来。”
“陛下命微臣先试走一遭这通往南苍的传经路,以便两国正式通商,草民可是吃了大苦头了,不过得亏陛下指了这条路,一路上商队虽少,但三三两两的僧侣还是有的。”
“因着僧人清贫,路途上连匪寇都没遇到几茬,商队一路畅通,草民这才能在一年时间,从我国到南苍走了个来回,”
“草民以为……此商路要联通起来,大有可为!”薛善利语气激昂。
薛善利提起跟经商和银子相关的事就两眼放光,与他几乎面对面坐着的池卿朗觉得他的眼白有些扎眼,忍不住错开了眼。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实在是晒的太黑了。
单允辛对薛善利的结论早有所料,这条商路他是深思熟虑过得,并非随手瞎指的,只平静地点了点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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