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了……上一世,她为单允辛挡那两箭时,她体会过。
尤听容胡思乱想了很多,即便脑子里乱成了浆糊,下半身已经痛到失去知觉,她依然维持着机械频率用力,她还记得,自己要把弋安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稳婆一声惊喜的呼喊,“孩子的头出来了!”
殿内传来欢快的呼声,尤听容的精神也振作了些,医女乘机又给她灌了一碗药。
现在尤听容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好在最关键的一步已经过去了,稳婆又是身经百战的,一边指挥着助产婆子们帮着挤压推送尤听容的腹腔,一边伸了手将胎儿的姿态从俯卧调整成侧身。
婴儿姿态的旋转再次牵动了尤听容的伤处,母体的鲜血在孩子的肩头留下了腥腥红色。
在助产婆子的辅助下,稳婆使了巧劲,小心翼翼的将孩子半拉半拽地取出来。
青町看了眼全须全尾的孩子,急切地出声道:“娘娘!生了!”
尤听容闻言,唇边这才勾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张了张嘴,嗓子却干涸的没能说出一个字。
稳婆经验丰富,知道事情还没完,将婴孩过手给助产婆子,自己手脚麻利地操起银剪,预留一小段,将连在胎儿身上的脐带剪断。
而后用煮沸消毒过得细麻绳缠扎好,仔仔细细地盘叠起来,外敷软棉布包扎,固定在婴儿的腹部。
另有助产婆子上前帮尤听容娩出胎盘,医女止血包扎,众人心口的大石头都落了地。
可就在青町笑逐颜开地上前给尤听容擦拭脸颊两侧的冷汗时,原本已经陷入半昏厥,精神恍惚的尤听容却突然开了口,“为什么……本宫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
尤听容话音落下,殿内陡然一静。
青町一心挂在尤听容身上,也没细看孩子,头也没回,使唤稳婆,“还不赶紧抱了小殿下给娘娘看一看!”
从稳婆到医女,几人人的动作都是不约而同的一顿,而后埋头自作自的事,竟无一人答话。
原本喜气洋洋的青町这下也察觉出不对来了,笑容僵在脸上,回头看向抱着孩子的稳婆,“李稳婆?”
李稳婆的声音紧巴巴的,勉强维持着镇定,解释道:“娘娘,依着规矩是该先抱出去给陛下过了眼的。”
“您这回遭了大罪了,且睡一觉,养养神……”李稳婆不敢再留,一边说,一边脚步飞快地往屏风后走,直奔肖院使而去。
陛下暗自吩咐了,无论孩子究竟如何,只管先稳着宜嫔娘娘的心神,其余的,就都交给陛下。
李稳婆不管后头的尤听容是如何嘶哑着嗓子喊她停下,脚步匆匆。
只是背过身去,脸上满是不忍之色。
再垂头去看襁褓中尚且沾着血水的婴孩,双目紧闭,赤裸的胸膛毫无起伏,红彤彤的皮肤隐隐泛着紫。
凭着李稳婆的经验,这显然是生产时间过长,孩子没熬住,这么小,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即便心中已经下了定论了,李稳婆脚下却不敢耽搁,这可是宜嫔娘娘的宝贝疙瘩,宫中的贵人,一个搞不好,她们的小命都要跟着一同断送了。
再者,宫中与寻常富贵之家又不同了,宜秋宫里,可是有整个太医院最能干的太医坐镇。
“陛下……”稳婆颤巍巍地将孩子递到了单允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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