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烤,还一边抄起团扇,将熏起来的油烟自己这边扇了扇,生怕呛着尤听容,专注的很。
尤听容心安理得地躺边上看着,可看着看着她就认出来了,这把团扇可不是她夏天才得了的雀羽扇吗?
瞧这架势,那孔雀毛不得给他烧蕉了?
“兰影,快给陛下换把扇子,怎么把这把给他了?”尤听容赶紧及时止损,“就你们烧火那个蒲扇就成。”
于是,原本就有些寒碜的皇帝手中拿了个开了几道口子的蒲扇,活脱脱成了伙夫模样,继续任劳任怨地忙活。
待到肥油的部分被炙烤的缩皱起来,薄肉片上烙印下微微焦黄的铁丝痕迹。
火候到了,单允辛拿着小刷子抹匀了调制好的浆汁,两面都顾及到了,又洒了些辣椒面和碎芝麻,一股诱人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内殿。
待装了满满一碟子,单允辛殷勤地给歪在暖榻上的尤听容送过来,柔声问道:“饿了吧,尝尝看,酱要不要再多一点?”
尤听容接过来,施施然吃了几块,还真是不错。
就烤了两回,单允辛的架势就像模像样了,尤听容想着,若是他不当皇帝了,做个厨子应当也能混口饭吃。
即便心里满意了,尤听容嘴上依旧不饶人,“陛下方才所为,若臣妾真是个贤妃,可得一根绳子吊死,以证妇德了。”
话音才落,单允辛脸色一变,“这些不吉利的话不许再说。”
对“死”字,他忌讳的很,语气带了几分急切。脸也黑的厉害。
尤听容微微一愣,也想到了前世自己的死法,可不就是一根绳子勒死了……
单允辛看着她,觉得自己话说的重了,补救道:“朕就是一时心慌,你别放在心上。”
尤听容沉默着点头,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什么事都讲究一个因事制宜,对朕这样的皇帝……”单允辛故意调笑这逗她,“容儿方才的‘劝谏’,可是正正好切中要害,比什么孔孟之道都好使。”
“朕这会儿,就痛定思痛,定然全依了容儿所言。”单允辛一边说,一边夹起肉片送到了尤听容嘴边,“等着吧,下一回早朝,朕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宜嫔是如何舍己为人、贤德恭淑,可堪六宫表范。”
“宜嫔的贤名,满朝文武都会晓得。”单允辛温声道:“届时朕再封你,也是名正言顺。”
尤听容这才微微勾了勾嘴角,张嘴吃下。
有单允辛投喂,连哄带逗着,尤听容倒是吃了近二两的烤肉。
别说单允辛,就连青町都松了口气,以为这害人不浅的孕吐总算好些了。
可到了当晚,孕中反应就又复发起来,不仅晚膳粒米未进,连喝的安胎药都吐了个干净。
在好不容易松泛两天之后,这去而复返的恶心反胃显得格外强烈,即便是膳房使出来十八般武艺变着法子摆膳,就连单允辛拿出了毕生厨艺,试了烤猪肉、羊肉、牛肉、鸭肉……,也没能再叫尤听容开胃。
别说是正经用膳了,就连每日三碗的安胎药,吃三回都能吐两回。
为此,宜秋宫别的没添,煎药的炉子倒是添了两个,以备不时之需。
最令尤听容心慌的,还是即便肖院使和顾太医如何口径一致,指天发誓说龙胎无碍,她自己却能察觉到,她的身子日渐虚弱下来,尤其还伴随着腹中不时的绞痛。
正因如此,尤听容索性称病,停了凤仪宫的晨昏定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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