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追问道:“此时大殿下可以平安转度,可皇后娘娘照料失责之事,有一难保没有二,敢问陛下以为……又该如何周全?”
单允辛并未作答,懒洋洋掀了眼皮看向尤听容,不紧不慢道:“宜嫔以为呢?”
尤听容这会儿只装着对单允辛狭促的目光视而不见,徐徐道:“臣妾对皇后娘娘的慈爱之心绝无异议,想来是皇后理掌中宫,忙中有错。”
“现在荣亲王作为大殿下的皇叔公,既然放心不下,臣妾以为可以让大殿下的亲外祖母时常进宫看望。”
“一来,解了大殿下思念生母之心,二来,也可帮着皇后娘娘分忧,三来,荣亲王也可放心,岂不美哉?”尤听容几句话,方方面面都周全到了,却字字句句都在给皇后添堵。
荣亲王却是连声赞叹,发须泛白的嘴角乐不可支,“宜嫔娘娘高见!”
不仅把大皇子的亲外祖保住了,还要让尚书右丞夫人时常给皇后添堵,有这么一个外祖母时常在旁劝着,时时提醒涂美人是如何死的,大皇子想和皇后亲厚都难啊!
涂丞相和皇后费那么大一番功夫,全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其中利弊,涂丞相也看的分明,自然不能答应,急着道:“陛下!一国皇子怎可长于外戚之手?且从未有此先例……”
“皇后抱着皇子,却连皇子烧糊涂了都不知道,这样的事……也从未有过。”荣亲王阴阳怪气地开口。
涂丞相话都没说完,就被噎住了。
“丞相大人多虑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待皇子稍大些,身子骨强健了,自然不必再劳烦尚书右丞夫人。”
涂丞相怒火中烧,还要再说,尤听容立刻抢白道:“丞相大人,莫非真如荣亲王所说……只因为大殿下并非皇后娘娘亲生,您就不心疼大殿下吗?”
尤听容这一番大实话,可谓要撕破涂丞相的脸皮,把那些藏在暗处的阴私抬到了大庭广众之下。
涂丞相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同僚的眼神都颇有猜疑、认同之色,他难能任由这盆污水兜头就要往自己脑袋上泼,毫不犹豫地否认,“宜嫔娘娘慎言,微臣爱重大殿下还来不及,今日所言皆是为公。”
“既然如此,难道大殿下的康健,比不得约定成俗的‘规矩’吗?”
尤听容心知涂丞相必然要扯那些大道理,“皇嗣亦是国本,皇子康健亦是国事,荣亲王作为皇亲,尚且愿意为大殿下的康健做出让步,您却丝毫不为所动,当真没有私心吗?”
涂丞相位高权重多年,哪里见识过一个妇人指着他的鼻子胡搅蛮缠?
更可气地是,他还无言反驳,当即白气的脸红筋暴,“你……”
丞相夫人眼瞅着涂丞相被气的都要口不择言了,赶紧走近两步,拉了拉丞相的袖口,“老爷。”
丞相环视四周,以荣亲王为首的宗亲们看他的眼神极为不善,就连他的幕僚臣子都朝他摇了摇头。
再抬首看向高坐龙椅之上的陛下,单允辛坐姿慵懒,眼睑低垂,明明是一贯的淡然随意,可涂丞相只消细看一眼,就在陛下漆黑幽深的瞳孔里,看出深入骨髓的冷漠和不耐。
涂丞相知道,再僵持下去,待单允辛开口,自己只会更加难以收场。
袖中的拳头捏紧了,涂丞相微微垂头掩去恼恨,“方才是微臣墨守成规了,既然是为大殿下好,便依宜嫔娘娘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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