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池卿朗对单允辛的种种举措只做不知,从容地坐在单允辛对面。
“孩子还没降生,陛下便如此记挂孩子的学业,可谓用心良苦。”池卿朗终于说了两句中听的。
单允辛喜为人父的欣喜立刻就掩不住了,强势的外表下那点细腻的小心思在面对的是至交好友的此刻,总算得以吐露。
池卿朗在听完单允辛那些复杂的心绪之后,冁然一笑,“既然陛下如此在意皇子的学识教养,微臣亦是愿尽绵薄之力,不如……”
“不如,待皇子到了年岁,就由微臣做他的讲经博士,陛下以为如何?”
这回单允辛总算是扛不住了,梦里那个太子詹事赵绍安已经够他紧张的了,若是再来一个池卿朗做讲经博士,他岂还有安生日子过?
“得了啊!”单允辛愤恨很地将桌案上的折子往池卿朗身上一扔,“朕再也不招你了,你且好好做你的国子司业,往后的事还多得很呢,还嫌不够忙的?”
池卿朗眼疾手快地接住折子,翻开来一看,神色微微正经了些,“西狄的使团要进京了?”
“早就到朔国地界了,爬的像乌龟一样,想来这个享有贤名的西狄王子图勒格尔已经好好游历一番我朔国的风光,亦是仔细查探了我国的风土民情。”单允辛点头道。
“‘图勒格尔’在西狄语中意思为宽阔无垠的草地,西狄王为王子起了个好名字,想来,对这个王子亦是寄予厚望的。”池卿朗将折子放回案头,眼神有些幽深。
对于异族如此明晃晃扩张的野心,作为朔国臣民,自然是颇为不满。
“无碍。”单允辛笑的别有深意,悠悠然道:“他有心拖延,朕亦是别有筹谋,两不耽误。”
池卿朗对单允辛的话心得意会,垂眼淡然道:“那便等着看吧,看这位踌躇满志的西狄王子在礼部精心筹备的宴会之上,得知被自己人被刺,该是何等模样?不知……还有没有这样好的风度?”
——
凤仪宫
“哇哇哇……”
大皇子的哭声响亮,抽抽搭搭的带着嘶哑,即便如此,除了伺候的奶娘、婆子们急的团团转,其余宫人皆是一副垂首耷耳、噤若寒蝉的模样。
奶娘面露焦急,抱着哭的满脸通红的大皇子,轻轻颠着哄着。
可大皇子丝毫不领情,张着小小的手臂嚎啕大哭,拼命地往软榻的方向伸手。
软榻上坐着的,正是尊贵的皇后娘娘。
一旁伺候的秋弥看了眼哭的几乎快喘不上气的大皇子,不禁有些心疼,轻声开口劝道:“皇后娘娘,大皇子还发着烧呢,您抱一抱他吧?”
岂料她不劝还好,一开口,皇后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茶碗就摔到了奶娘的脚边,“哭哭哭!就知道哭!”
幸好茶水已经晾凉了些,又隔着几层衣料,奶娘只觉得有些热湿,紧了紧抱着大皇子的手,仓皇跪下,“奴婢该死。”
殿内的人齐刷刷地跪下,“皇后娘娘息怒!”
“除了哭,他还会做什么?”皇后声音尖利,丝毫没有顾忌尚在襁褓的大皇子。
秋弥急忙小心安抚道:“皇后娘娘,毕竟只是婴孩,只会哭,大皇子对着您哭……这是想您呢!”
“对本宫哭有什么用?有本事,冲陛下哭去!”皇后压抑的怒火倾泻而出,“在凤仪宫哭哑了喉咙、哭破了嗓子,陛下可不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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