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允辛冒着雨快步过来,厚底皂靴踩在积水里声音很大。
尤听容才抬了头,就觉得眼前一黑,宽大的暮云灰大麾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将秋日沁凉的雨水隔绝开来。
芳润的木香盈满了鼻端,随后尤听容身子便被牢牢抱住了,脚下一空,被结结实实地揣在单允辛怀里。
“朕在这儿呢。”伴随着单允辛低醇的嗓音,来自他身上的体热驱散了寒雨,尤听容稍稍放松下来。
雨水哗哗的落下,单允辛宝贝地搂着尤听容,隔绝了风雨,兰影瞧着只觉得陛下与主子真是一对璧人。
可廊下的张福远远看着,目光渐渐注意到自己的师傅。
常顺艰难地举着沉重、硕大的伞,陛下身量高大,常顺不得不垫着脚,在风雨中如同一朵飘摇的蒲公英。
常顺挤着笑道:“陛下,还是赶紧进去吧,仔细冻着宜婕妤。”
单允辛微微点头,微微腾了力气,回转过身顺手把常顺手中的大伞捞走了,轻松地将尤听容整个罩在伞下,抬脚就进了重华宫。
兰影赶紧跟上,小心地替尤听容压着裙角。
常顺手中一空,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身上,几息的功夫,体体面面的御前大总管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单允辛将尤听容安放在软榻上,嘴里抱怨道:“这么大的雨,还在外边晃悠,都不知道着家。”
尤听容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许是受了风,她的小腹隐隐作痛,一见单允辛就来气,“陛下倒是会躲,这么大的事,连面都没露?”
“在朕心里,你的事最大,朕老早就来了,都等了好久了。”单允辛还跟她卖惨。
尤听容瞥过脸,不搭理他了。
单允辛看她脸色不好,嚷嚷道:“常顺,快给宜婕妤递驱寒的姜茶。”
外头的张福赶紧撑了把油纸伞去接,“师傅!师傅您都湿透了,快进去吧!”
常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拍了拍张福的肩膀,很是欣慰。
张福抓过常顺拍着他肩膀的手,将茶托递到师傅手上,“师傅,陛下喊您送茶呢!”
常顺那点感动瞬间荡然无存,面无表情地从张福手中拿过茶托,暗自盘算要再收一个更乖巧可爱的徒儿,
常顺脸上的水还没抹干净,就颠颠地给尤听容递姜茶,却不想还没近身,就被单允辛抬手止住了。
单允辛接过他手中的茶碗,“你这一身的寒气,离远些,别过给婕妤了。”
常顺:“……”
常顺捂着心口,只觉得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还是尤听容注意到常顺浑身都湿透了,开口道:“常总管都湿透了……”
“向荆,去给常总管寻套干净衣裳来。”尤听容招呼道。
常顺才要推辞几句,却听单允辛随口道:“他皮糙肉厚的,哪里需要你担心,兰影,赶紧给你们主子放热水去。”
尤听容埋汰地看他一眼,叮嘱道:“常总管还是赶紧把湿衣裳换下来吧,你若是病了,乾清宫的奴才可都要昏了头了。”
常顺感动道:“多谢宜主子。”
单允辛见尤听容这么说,挥手让常顺先下去收拾了。
转头伸手用手背贴了贴尤听容的脸颊,果然冰冰凉凉的,催促道:“快喝了暖暖身子。”
尤听容接过茶碗,双手捧着,热气扑了满脸,微微模糊了视线。
单允辛转而将大掌覆到了尤听容的小腹,温热的掌心轻轻地打着圈,轻声道:“朕记着你的小日子就是这几天,夜里还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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