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顺肯费心费力,固然有单允辛的缘故,更多的,应当是顾着上回共患难的情面,尤听容也算有了一层无形的助力。
次日一早,新上任的内宫局总管刘复便亲自拜见,将各条各目理的清清楚楚的账目送到了尤听容手上。
尤听容拿到手,仔仔细细地盘拨过了,确信过没有遗漏,这才让向荆送去了凤仪宫。
——
凤仪宫
皇后此时才起身,梳头嬷嬷正替皇后抹头油。
昨日内宫局前总管的死讯传至椒房殿,皇后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而后又有管事来报,只说新上任的总管向宜秋宫拜了山头。
废任总管这么大的事,她这个中宫皇后竟然一无所知?
张总管是她的人,听的是她的指示,现在却被尤听容的枕头风吹的丢了性命,这无疑是告诉后宫的人,皇后落了尤听容一成,往后她这个皇后如何服人?
皇后只觉得尤听容入宫这一年的糟心事,比她前二十年的境遇都要烦人。
江慎捧着一大摞账册进来,“皇后娘娘,宜秋宫方才送了账目过来,奴才都检阅过了……”
江慎有些欲言又止,在皇后不耐烦的催促下,这才继续道:“数目统筹并无不妥之处。”
皇后心中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消息依然是控制不住地恼火,随手拎起江慎手中的账册便砸了出去。
嬷嬷手中正攥着她的一缕长发,皇后猛然的动作令她猝不及防,一时没来得及松手。
只听皇后轻呼一声,头皮被拉扯着隐隐作痛。
正值恼火的皇后反手就是一耳光,打的嬷嬷脑子里嗡嗡作响,惊慌失措地跪下请罪,“奴婢该死,请皇后娘娘恕奴婢无心之失!”
皇后丝毫没有管顾梳头嬷嬷的求饶,反而看向自己因为掴掌而泛红的掌心,弯眉高挑,“下贱东西,拖出去,杖毙。”
见皇后怒气高涨,秋弥和江慎都未再劝,吩咐小太监将人利索的拖下去,而后叫奴才们都下去了。
江慎接过了嬷嬷的活,轻手轻脚地替皇后梳理长发,细心地打圈按摩,帮助头皮吸收,“皇后娘娘无需为低贱之人气坏了身子。”
皇后冷笑,“今时今日,竟由得她来作贱本宫,本宫如何不气?”
“依奴才之见,怀柔婉转、欲擒故纵是太后娘娘的主意,现在叫刍狗反噬,要气的……也不该是您。”江慎声线阴柔温吞,说的话却切中要害。
皇后怒色微滞,看向江慎,“你的意思,还是请太后出马?”
“太后娘娘专权多年,又人脉广布,她若是狠起心,什么事做不出?”江慎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又何必自己劳心?”
“可太后已经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眼里只看得到皇嗣,压根就不会为本宫的事劳心。”皇后不是没有撺掇过太后,可太后斗赢了先帝的嫔妃和臣子,此生的富贵已经保全了,只要盯紧了储君的位置,没什么值得她再上心。
说到底,姑侄亲情,只是笑话罢了。
“皇后娘娘错了。”江慎语气坚定,“后宫的事可不仅仅是您的事,纵然尊贵如太后,亦是无法独善其身的。”
皇后弯眉舒展,“本宫应当如何?”
“从前太后娘娘没将宜婕妤放在眼里,不过是因为宜婕妤并未触犯于她,更是因为有皇后娘娘您极力周全着。”江慎将皇后的长发梳通了,将发梳交还给秋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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