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正眼都不甩起他的单允辛,听见脚步声就抬头看过来,“如何?”
“回陛下话,有您筹谋在先,奴才办的自然是顺风顺水。”常顺也是说谎不眨眼的,堆了满脸的笑,“明日!明日宜婕妤就亲自下厨给您送汤来。”
单允辛却尤嫌不够,剑眉一蹙,“明日?”
他看了看被阳光照的通亮的窗阁,不满道:“现下才巳时,明明今日就能来,为何要待来日?”
常顺笑容僵硬,心中的愧疚荡然无存,您这可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上赶着被骗呢!
不过单允辛见好就收,目光重新落回桌案之上,西狄的使团递了入京的文书上来,不久京中又要暗潮汹涌了。
常顺规矩地侍候在一旁,帮着研墨。
单允辛提着笔沾了朱墨,余光瞥见常顺磨墨的手,再跟记忆里尤听容的小手一比。
又抬眼看向常顺,常顺谄媚地咧嘴一笑,脸上挤出几道笑纹。
有点碍眼,比尤听容差远了。
单允辛冷漠地想,转回眼,本来今日该让他享受红袖添香的妙趣的。
“这事是你思虑不周,念在你也算有功,罚一个月例银。”单允辛轻飘飘砸下一句,就沉下心来料理政务了。
一旁的常顺是一口郁气堵在心口,才跟尤听容比较出来的陛下的那点好,顷刻间就变成了幻觉。
还是宜婕妤好,虽然心肠黑了些,但到底是个良善人。
陛下您就美着吧,就看看您明日盼来的是什么“好事”。
——
次日巳时,膳房荤局管事好不容易回来的清净日子再次到了头,宠冠六宫的宜婕妤再次光临大驾。
他的膳房同僚,酒局管事还因为给宜秋宫送春桃酿的事在刷恭桶呢,不过……陛下赏的那个足金恭桶刷可真是精巧呀!
那恭桶刷被酒局管事供在堂上,荤局管事捧着瞧过,可说是纤毫毕现、雕彩错金……只可惜是个恭桶刷。
但那可是御赐!足金!
说老实话,荤局管事还有些眼红呢,因而膳房对宜秋宫那是一百个上心。
胖墩墩的管事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不知宜婕妤有何吩咐?”
“上回荤局烤了只鹿,不知那鹿鞭还留着么?”尤听容问。
“留着呢!”荤局管事一副了然于胸地模样,讨巧道:“那鹿一送来,奴才就想着您指定是要留的,宰杀后特意叫人割取下来,除去残肉和油脂,风干存放。”
尤听容给了赏银,荤局管事欢天喜地转去库房里,“奴才这就给您取来!”
待尤听容接到了一个足有半斤重,长约九寸的木匣子,她一时有些愣神,“这么大?”
“奴才给您留意的,那都是最好的,不是好的,哪敢献到您跟前?”荤局管事挤眉弄眼道:“这鹿鞭厉害着呢,绝非牛狗那物可比的,嘿嘿嘿,保管让陛下勇猛更甚,您只管放心!”
这是他亲自料理的,为保功效,废了许多心思,保管功效立竿见影。
荤局管事悄悄比量过了,九寸长的鹿鞭,不比恭桶刷短,若是陛下要赏,这么个实心的金疙瘩……啧啧啧,岂不是妙哉。
尤听容可不晓得他的小心思,只觉得荤局管事看鹿鞭的眼神甚是诡异,活似看亲儿子似的,不禁侧目。
荤局管事又殷勤备至地替她点炉起锅,尤听容打量了这砂锅的大小,拿着牛鞭比划比划,“给我换个大些的。”
青町麻溜地淘洗了一个更大的砂锅架到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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