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常顺是茶也不喝了,凳子也不敢坐了,一见尤听容的面就先扯了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尤听容捏着茶盖,轻轻刮着茶水上浮着的细沫,主动抢答,“怎么?陛下‘又’不行了?”
尤听容说的戏谑,还笑眯眯地招呼常顺,“常大总管也不是外人,快坐吧。”
常顺小腿打软,讨饶道:“宜主子您就别作弄奴才了!”
尤听容掩唇低笑,“常大总管所为何事我还不知道呢,怎么就是作弄你了?”
兰影早早将人都遣了出去,端着茶水递给常顺。
常顺哪有喝茶的心思,接过茶水后多瞧了兰影两眼,显然是顾及着。
兰影请示地瞥向尤听容,见尤听容点了头,才悄无声息掩门退下。
常顺才为难地开口,“宜主子,您嘱咐的事,奴才可是半点没含糊,在陛下跟前,愣是一个字没透露,现在陛下还以为您毫不知情呢。”
尤听容饶有兴致地偏头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现在、现在陛下可是被您给惹急了,又要故技重施,可是给奴才下了死令来了,若是办不成可有好果子吃。”常顺愁着脸。
他为了办成事,一贯是软硬兼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服软耍赖无所不能。
尤听容淡笑不语,不置可否。
常顺压低声音支招,“宜主子,您只需装傻充愣就是,只消往乾清宫走一趟……再不济,您就派奴才们再送点汤汤水水也成,暂且帮奴才过了这一关吧。”
尤听容不紧不慢地摇着轻纱缦扇,美目微凝,“陛下当真不知?还是……又伙同了常大总管来蒙我来了?”
尤听容就是知道常顺的德性,才留了个心眼,试探一番。
常顺那个冤呀,急的冒火,当即举手发誓,“奴才说的,句句是真……”
尤听容不等他说完,扇子一点,打断了他的话,“好了……那我就再信常大总管一回。”
“我说了,常大总管可是自己人,我指定让你全身而退。”在常顺忧愁的眼神中,尤听容徐徐道:“既然陛下身子‘不大行’,明日我就亲手做了补汤送去……常大总管可满意了?”
常顺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笑着谢过,“宜主子宽宏。”
他自己保住了,终于腾出空来替主子单允辛说话了,语重心长道:“宜主子,陛下也是对您爱重过深,又是少年心性,这才起了小心思。”
“您想想呀,这陛下龙精虎猛,虽说冲动了些,但想来这子嗣也就不远了,何尝不是一桩美事……”常顺喝着茶,嘴巴碎了起来。
“那我可得谢谢常大总管,若没有你的主意,我哪想的到送壮阳汤啊?”尤听容一句话,噎的才直起腰的常顺又缩了脖子,“这样想来,陛下龙精虎猛,可也有常大总管的一份力……”
“常大总管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一番心血的。”尤听容斜睨过来,微微拖长了语调。
常顺手中价值不菲的黄山毛峰立刻就不香了,怎么回事,更不放心了。
这茶也不敢再喝了,常顺忙不迭地借口乾清宫有事料理,起身告辞。
出了宜秋宫,常顺恨铁不成钢地轻轻拍了自己的嘴巴,“祸从口出!多说多错!不长记性!”
自我检讨完了,常顺回头看了眼宜秋宫,他这会儿总算知道陛下的好了,好歹陛下要打要罚都是个痛快人,宜婕妤这可真是软刀子磨人。
常顺一溜快走回了乾清宫,匆匆擦了汗,便进到御书房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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