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町屈膝行礼,答话道:“今日宜婕妤站久了,脚酸疼着,又挂心着陛下,特地遣了奴婢来,还请张公公帮着通传一声。”
张福自然满口答应,快步流星进去,看到单允辛已经停了笔。
听见张福的脚步声,抬眼看他,剑眉一挑,“宜婕妤来了?”
张福将青町的话原样转述了,单允辛听了轻笑一声,“她倒是会躲。”挑着朕要找她算账的时候,就躲了懒不来了。
“把东西拿进来。”单允辛坐下,又补了一句,“让肖院使过来一趟。”
张福手脚麻利地将青町送来的羹汤端进来,看着一旁还冒着热气的青玉碗,刚要收了下去,就被单允辛叫住,“你下去吧,肖院使来了就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肖院使就提着药箱赶了来,擦了满头的热汗,“微臣恭请陛下圣安!”
单允辛一抬手,示意他过来,“你来看看,这汤里放的是什么?”
肖院使如临大敌,以为有人意欲谋害陛下,三两下开了药箱,展开针包,取了银针出来,屏气凝息,开始试毒。
不料过了半晌,银针并无丝毫变化,且肖院使自己仔仔细细地闻了闻,也没觉出什么异常。
心里头免不了就慌起来了,他行医近四十载,莫不是已经老眼昏花了?竟有他认不得的毒物?
偏偏陛下就端坐在一旁看着,那目光凉丝丝的,肖院使冷汗冒了一后背,不知如何交差。
只能膝盖一弯,“微臣无能,竟瞧不出其中窍门,还请陛下责罚!”
“这是宜婕妤亲手给朕熬的汤,朕是让你瞧瞧里头用了什么好东西。”单允辛蹙眉,验什么毒?
一听陛下问这个,肖院使立刻支棱起来了,拿着汤勺轻轻搅动两下,再闭眼顺势一嗅。
肖院使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偷偷掀着眼皮子瞄单允辛,却正对上陛下黑沉沉的眸子,赶紧缩回视线。
哼哧哼哧地报食材,“回陛下话,这是杞鞭壮阳汤……其中黄牛鞭两百钱、枸杞三钱、肉苁蓉十钱、母鸡肉一百钱……”
单允辛压着火,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的笑已经要绷不住了,怨不得他每日火烧火燎的,就是只母猪这么补,也得起了色心,何况是他。
肖院使说着,还自以为机灵地恭维道:“依微臣所见,此黄牛鞭足有两百余钱,乃牛中翘楚、天赋异禀,也只有此物才配得上陛下真龙天子的身份。”
“宜婕妤待陛下可谓是情真意切……”肖院使拱手,吉祥话一串一串的往外冒。
肖院使越说,单允辛的脸越臭,俨然咬紧了牙关,挤出来森寒的几个字,“可真是好东西,好极了……。”
单允辛这句夸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头挤出来的,就是肖院使这样没眼色的也瞧出来违心了。
肖院使作为御医自然知道,单允辛的身子无论如何都是是用不上壮阳药的,眼下见宜婕妤还要给陛下灌灌补汤,心里不免嘀咕。
上回见宜婕妤娇娇弱弱的,不想这般厉害,连陛下这样伟岸的男子都能耗干了?
肖院使为人医者,尽忠尽职开口劝道:“启禀陛下,凡事过犹不及,陛下正值龙精虎猛的时候,无需再进补。”
“且……这只有累坏的牛,没有犁坏的田,微臣斗胆谏言,还请陛下爱重龙体,切莫贪一时之欢。”
肖院使说的义正言辞,单允辛却是有苦难言,偏偏还无处申辩。
单允辛心里不禁叨咕,他若是头牛,也是挥洒着汗水奋力刨地,这坑只差没将自己给埋了进去,尤听容那块田地,他是半点没挨着,光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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