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聚一室,茶喝了两杯了,乾清宫还没有人来报陛下的消息,皇后心焦,招手让江慎亲自去乾清宫问一问,陛下何时动身。
尤听容冷眼看着,拿茶盖不紧不慢地刮着茶沫,心里清楚,单允辛早就不耐烦供着太后了,今日这对养母子都是各怀心思。
果不其然,江慎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贴着皇后的耳边回话,“皇后娘娘,陛下说他旧伤未愈,不能见风……”
这说话声是越来越小,皇后听的一口气噎在心口,陛下这理由也忒敷衍了些,受伤之后,单允辛早朝是一天没落下,到了这时候,却说不能见风。
虽说皇后也对太后的排场心有不满,可她和太后都是涂家人,陛下不给太后脸面,不就是连带着没给她这个皇后留面子?
更重要的是,这事是皇后操持的,现在出了岔子,太后第一个就要找她算账。
可皇后再生气,当着后宫嫔妃们的面,却一点不能露出来,脸上挂着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且先去西华门吧。”
西华门前,文武百官都到齐了,众人也见识到了太后的排场有多足了。
太后显然是知道单允辛没来,足足耗了近一个时辰,众人在风口里苦等,才终于见到了太后的仪仗队。
尤听容早有准备,特意多穿了一件夹衫,鞋子里都垫了层棉底,被青町和兰影一左一右扶着,还能合眼养神。
身旁的嘉美人可挺着大肚子,腿都站麻了,心里对太后是恨的牙痒痒。
就连皇后,脸色也十分勉强。
更别提文武百官们,天没亮就入宫等着了,此时一个个都是脸色发青,尤听容微微一扫,就知道朝臣们心中有多不耐。
尤听容笑容不改,太后此人,招人怨的地方多的很。
众人翘首以待,太后娘娘的仪仗终于进了宫门,十六抬黑底金凤的轿撵,前前后后一百余人随侍,光是进宫门,就废了半刻钟,硬是将轿子抬进了西华门,才缓缓落轿。
众人跪下行礼,“恭迎皇太后娘娘,恭祝皇太后千岁金安!”
轿门一开,太后这才露了脸,被身边的嬷嬷扶着下了轿子,脸上带着歉然,“快快请起!”
“今日是哀家路上耽搁了,累的众位爱卿苦等。”太后长眉微凝,语气真诚,“陛下遇刺,哀家痛心不已,恰好寺里来了一位云游僧医,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技。”
“然此人不慕名华,只问诚心。”
“哀家便亲自爬了一千余阶拜请僧医同行,这才耽搁了时辰,还请诸位能体会哀家为人母的可怜之心。”几句话,将自己的张横无礼摘的干干净净。
呈现在文武百官面前的,只有一个仁慈的母后形象,反倒衬的避而不来的单允辛不仁不孝。
尤听容藏在袖中的手指紧了又松,将太后的唱作俱佳尽收眼底,论起厉害,皇后比太后差远了。
先帝好色,皇太后十六岁入宫,彼时先帝已经年过半百了,后宫多得是得势的嫔妃,皇太后却硬生生在后宫闯出了一条路。
不仅将先帝的心攥的死死的,还压过了有皇子的嫔妃,明明只有一个公主,却扶摇直上成了贵妃。
太后最擅长的就是笑脸迎人,背地里却堪比蛇蝎。
今日这一出明明是她摆谱,却能颠倒黑白,说成是一片慈母之心,反咬单允辛一口,这是太后的老把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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