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看着她,点头道:“有何不可。”
说完,又望向对面的五人,林文才也点头,“你且说来听听。”
宋英微微一笑,“我这谜面是一副对联,上下联各猜一物,听好了,这上联是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下联是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她刚念完上联,林文才便提笔在纸上写起来,这让台上台下的清水县人均是紧张起来,暗暗后悔不该由这么一个女孩来出谜语,太简单了,还不如把绿绮琴直接送给他,袁清还能博一个不在乎身外之物的美名。
不曾想,林文才刚写了几笔,就停住了,眉头拧起,下面竟然写不出来了!
台上台下的清水县人紧绷的心这才微松几分,袁清愣怔片刻,看着树上的宋英微微一笑,而后提笔,飞速写好了答案。
等候在旁的伙计见此,立刻上前询问:“袁公子,可是写好了?”
袁清点头,“劳烦小哥给……”
说到这里,他顿住,出谜语的人是宋英,按理应该给宋英送去,但一来宋英在树上,二来主持这场比试的人是金满楼的东家,后面的彩头也是金满楼出,照这样来,答案便应该给金满楼的少东家。
作为生意人,金满楼少东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犹豫,笑着道:“袁公子,答案给我吧,我这里展示,大伙都能看见答案,至于正不正确,再由小宋大夫判断即可。”
闻言,伙计拿了答案给金满楼少东家送去。
右边的闵地五位秀才焦急起来,吴铭志凑到林文才身边,小声询问:“林兄,猜得怎么样了?”
林文才眉头紧锁,“只猜出了上联。”
吴铭志看着他纸上写着的答案,也是皱眉:“我也只猜出上联。”
林文才便扭头去看其他人,其余三人纷纷摇头,表示他们也只猜出了上联,林文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继续苦思起来。
时间点点流逝,林文才始终没有猜出下联,台上有清水县的学子开始嘲讽,“不是吧,这么简单的灯谜你们都猜不出来吗?”
“哎哟,真是奇怪呢,都说闵地文风鼎盛,几位兄台又是秀才,不应该呀!这么简单的灯谜,我都猜出来了!”
吴铭志哪里受得住这个气,当下就道:“哼,既如此,你写出来呀!小爷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猜出来了?”
他以为对方是仗着袁清已经猜出来了,信口雌黄胡咧咧,故意打击他们。
不想,那位说话的书生立刻就走到案几前,提笔刷刷刷写了,又让伙计给金满楼少东家送去。
金满楼少东家看了看他的答案,对闵地的秀才们道:“这个公子的答案与袁公子的是一样的。”
闵地的五位秀才怔住,都有些不可思议,特别是林文才,袁清的才思他们是认可的,但是那位喊话的书生,在之前的猜灯谜中,表现并不亮眼,没给他们留下丝毫印象,这样一个人都猜出了林文才猜不出来的灯谜,这怎么可能呢?
台下的百姓,很多都对闵地的这五位秀才十分不满,见此情形,哪里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有人当即高声嘲笑:“啧啧,还秀才呢,这么简单的灯谜都猜不出来!”
“是啊,这灯谜之前我也见过,当时有不少人都猜了出来……”
百姓们的话,让林文才等人觉得受到了侮辱,他抓起案几上写了答案的纸揉成一团,扬声道:“这上联我猜出来了,谜底应该是油灯,你们既然如此说,那倒是说说,下联的谜底是什么?”
他话音一落,台子前方一位身穿半新不旧粗布衫的年轻妇人道:“上联我猜不出来,下联的谜底我倒是有点想法,不过我大字也不识一个,也不知道对不对。”
宋英认出说话的人是姜娘子,她家是做生意的,猜得出下联很正常,便立刻道:“姜姐姐,这猜灯谜图的就是个热闹,你既有想法,就说一说,猜错了也不打紧。”
其他百姓纷纷附和,鼓励姜娘子说出谜底。
姜娘子本就是爽利之人,闻言也不扭捏,扬声道:“谜底是不是秤?”
台上,那位跳出来也写了答案的书生立刻道:“没错,下联的谜底就是秤!”
姜娘子有些激动,“我真猜对了?”
人们便看向宋英,这谜语是她出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自然由她说。
宋英点点头,“姜姐姐,你猜的没错,下联的谜底就是秤。”
姜娘子高兴得不行,“我竟然会猜谜语!哎哟哟,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小宋大夫不都说你猜的对,哎哟,这位娘子可真厉害呀!”
在百姓们的称赞中,姜娘子乐得人都飘飘然了。
宋英笑了笑,又看向台上的林文才,忽视他面上的惨白,笑吟吟道:“林公子上联猜的也对,上联的谜底就是油灯。”
百姓们都欢呼起来,“哎哟哟,还秀才呢,不识字的平头百姓都能猜出来的灯谜,秀才竟然猜不出来,我看这秀才的名头,不如重新去考一遍哟!”
五位闵地秀才们又气又羞愤,吴铭志更是气得失了智,叫嚷道:“绿绮琴的决胜在林兄与那位袁清身上,袁清猜得对不对还不一定呢。”
申永辉哈哈大笑:“你是傻了么,刚才金少东家就说了,袁清的答案与这位兄台的是一样的,这位兄台刚才可说了,下联的谜底就是秤,袁兄的答案是什么,还用说吗?”
吴铭志这才反应过来,懊恼自己说错话,但他嘴上却很是硬气道:“下联猜对了,上联呢?”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申永辉将之前他的话还了回去,“下联袁兄都猜出来了,上联还用说么,那么简单!”
刚才申永辉也只猜出了上联,在他看来,下联比上联难多了,而油灯,对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读书人来说,再常见不过,袁清不会猜不出来。
金满楼少东家将手中拿到的两张纸展开,给闵地的五位秀才看,“袁公子的上联猜的也是油灯。”
吴铭志无话可说了,台下激情满满的百姓不愿意就此放过,其中一人拿出一个秤,道:“来来来,大家都让让,让我拿着秤去前面,给闵地那几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秀才瞧一瞧,这秤长什么样,符不符合谜面的描述,别回头又耍赖,说咱们清水县的人欺负他们!”
百姓们哈哈大笑着,给他让开了道路,那人直接走到五位秀才旁边,将秤高高举过台子,“来瞧一瞧,这乌黑的秤杆,算不算得上是乌龙,再瞧瞧上面的刻度,像不像万千星星?”
五位秀才气了个仰倒,连脾气最好的林文才都气得要死,如果不是这人前面那句话,他真想说,照这样看来,谜底应该是秤杆更符合。
眼见五人快气炸了,金满楼的少东家连忙高声道:“诸位,猜灯谜比试不过是图一乐,眼下胜负已分,诸位便散了吧。
诶,等等,还有一件事情,按理来说,这灯谜你们都猜对了,我这里的灯笼便应该由你们拿走,只是前面的灯谜你们双方都猜对了,这些灯笼应该归谁呢?”
袁清也不想事情闹得那五人难看,便接话道:“少东家有句话说的对,元宵的猜灯谜是图一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看这些灯笼不如我们大家挑一盏合心意的,其余的分给围观的大伙儿可好?”
百姓们一听,高兴了,特别是那些不识字没法猜灯谜的人,激动得不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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