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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把刀, 借力打力


沈冲脸上的神色僵了僵:“表妹……她不用,母亲回去看外祖母的时候都会带她回去,能见着,何况她和继母感情一向淡薄。”

“表妹不用,那我更不用了,不然到时显得我矫情了。”谢舒窈道,“何况谢家和沈府同在京城,我若是想我娘亲了,我回去看她便是。”

这句话说得沈冲愣是无言以对。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谢舒窈,嫁进来三日不到,却和谢家说的蠢钝粗鄙完全不符,甚至聪慧有些过头。

这样的人做他夫人,怕是有些不好控制。

沈冲微微低垂着头,心里有了想法。

翌日一早,是沈冲陪着谢舒窈回门的日子,他准备了一些礼物,要出门之际却见圆脸婢女神色焦急地往外走。

“竹桃,怎么了?”沈冲叫住她。

竹桃朝沈冲屈膝:“少爷,我们表小姐病了。”

“病了?病得严重吗?”沈冲也语气焦急。

竹桃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昨夜起就一直吐,今日更是起都起不过,喝了米汤也都吐了出来。奴婢正要出府去请大夫。”

“那你快去,我去看看莲儿怎么了。”沈冲快步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今日自己要回门,他又转身走回到谢舒窈跟前。

“舒窈,你这么懂事,不会介意自己一个人回门,让我去看看表妹的吧?”沈冲一副理所当然地道。

果然是一样的路数。

前世沈冲就是用贤良淑德这个枷锁困住她,加上谢舒窈觉得自己清白被占对不起沈冲,是以从未拒绝沈冲的任何要求。

但这一世……

去你的贤良淑德,想怎么活,她自己说了算!

“沈郎。”谢舒窈一开口就带着哭腔,“今日是我回门之日,若是你不陪着我去,丢了我的颜面事小,还会被父亲说沈郎不懂礼数。”

“府里有这么多人,不会让表妹出事的,何况表妹贤良淑德又懂事,肯定不会怪我们的。”

沈冲见她没答应,登时板着脸:“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表妹因为生母早逝寄养在我们家,已经很可怜了,她生病了我们没人去看她,这不是让她伤心吗?”

“你怎么不体谅一下表妹,不体谅一下我呢?”沈冲愠怒道,其实他更生气的是谢舒窈的拒绝,在他的想法,不管他说什么,谢舒窈都该答应。

谢舒窈眼里有丝嘲讽,真的是太给沈冲脸了!

沈冲还想再说,却看到身穿飞鱼服的沈棣朝这边走来,顿时瞪了一眼,打算等着沈棣走过去再训斥谢舒窈。

但没想到沈棣到了跟前却不走了,反问他:“不是要回门?”

沈冲不知一向都不回沈府的六叔这次是抽什么疯,不仅连住三日,还能开口和他们说话。

他讪讪着道:“是要回门的。”

谢舒窈泫然欲泣地道:“沈郎说得对,我是该体谅你的,那你去照顾表妹吧,我自己一人回门便是。”

沈冲一噎,刚刚怎么不答应?非要六叔在的时候答应?万一六叔问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

下一刻沈棣就问他:“不陪新婚夫人回门,去照顾表妹?”

寻常的一句问话,但已经让沈冲头皮发麻。

偏偏谢舒窈还在火上加油,柔柔地道:“六叔,表妹因为生母早逝寄养在我们家,已经很可怜了,她生病了我们没人去看她,这不是让她伤心吗?”

她把刚刚沈冲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给沈棣。

这下沈冲顿时慌神了,生怕谢舒窈又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去牵着她的手道:“不是要回门吗?赶紧去。”

沈棣的视线落在谢舒窈被攥着的手上,但一瞬又收了回来:“本督倒是有个法子。”他侧头对护卫玄九低声几句,后者颔首而去。

沈冲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两个护院抬着身穿薄纱的周湘莲出来了。

“表哥!”周湘莲惊慌失措地喊道,“救……救我。”

说是生病,可这穿的,不该露的都露了,该露的更是绞尽脑汁往大了露。

谢舒窈脸上嘲讽一片。

“既要回门,又放心不下表妹,带着一起回门便是。”沈棣转动着玉扳指看着沈冲,“怎么,侄子对本督这个安排不满意?”

沈冲可是亲眼见过沈棣手起刀落杀人的,哪里敢和他当面对上。

他吞了吞口水,违心地道:“六叔有心了。”

于是沈府又急急忙忙准备了辆马车,谢舒窈和周湘莲分别坐两辆马车,就在沈冲犹豫该上哪辆马车时,沈棣走向了周湘莲的马车。

掀开车帘,衣衫不整的人瑟瑟发抖地坐在那。

“本督身子不适,顺路捎一段。”沈棣都要进去了,却被沈冲急急喊住了。

“六叔不可。”沈冲道,“表……表妹身子不适,怕把病气过给了六叔。”

“你不怕?”沈棣收回脚,反问他。

“侄子是晚辈,理应为长辈分忧解难。”沈冲道,“六叔不嫌弃的话,不如坐前面那辆车。”

“新婚燕尔,侄子倒是不怕自己夫人出事了?”沈棣始终神色淡淡。

“都是一家人,侄子相信六叔不会为难舒窈的。”沈冲生怕沈棣会反悔,鼓起勇气就先上了马车。

沈棣冷哼一声,缓缓走向前面的马车。

二人说话都听在了谢舒窈耳朵里,她勾了勾唇冷笑。

沈棣就是故意这样做,等着沈冲主动把他请到这辆马车来,顺理成章还没有半点嫌疑。

心思果然缜密。

光线一亮,沈棣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马车里,随着帘布落下,他挺拔的身影就在身边坐下了。

马车轱辘往前滚动着,谢舒窈身子一晃一晃。

沈棣丢了一块手帕过去,脸上有些嫌弃:“擦擦。”

谢舒窈意识到他说的是刚刚被沈冲攥过的手腕,她把手帕叠好递回去:“刚刚已经擦过了。”

她比任何人都要嫌弃和厌恶沈冲,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甩开他的手。

“大都督。”谢舒窈开口,“舒窈斗胆,可否向大都督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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