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人就把绑着春姨娘一把丢了过去。
春姨娘脸颊上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就连衣裳都被血给染红了。
“娘！”杨心柔一惊，不得不松开杨明盛，上前去搀扶春姨娘。
看到浑身是血的春姨娘，杨心柔哭得不行。
她怎么都没想到，杨夫人拿春姨娘威胁她的时候，却早就将春姨娘绑到了杨明盛的院子一顿毒打，以此来发泄这段时间来憋屈的怒火。
春姨娘身子本就不好，哪里禁得住这般打。她气息微弱地靠在杨心柔身上，颤着手去抓她的手：“柔……柔儿。”
谢舒窈快步走过来，从袖筒随身携带的瓷瓶里倒出一颗红色药丸给春姨娘吞下，她低声解释地道：“这是补气的，先别说话，我这就去找萧文州。”
然而春姨娘却阻止了，她反手握着谢舒窈的手，低低地道：“谢……谢姑娘。”
“我在。”谢舒窈道。
“以后柔儿……就……交给你了。”春姨娘用力将这句话说清楚，而且还说的格外的用力。
“别说话。”谢舒窈伸手想要把春姨娘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却被阻止了。
春姨娘受的不只是外伤，还有五脏六腑也被打得错位了，可见打的人心思之恶毒。
知道谢舒窈是想救自己，春姨娘示意她不必救了：“不值得。”
“你是柔儿的母亲，值得。”
杨心柔在一旁哭得不能自己。
可春姨娘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反倒就是扣住谢舒窈的手不给动，语气坚定：“不值得。”
谢舒窈着急起来了：“柔儿就要嫁给闻渊了，你还没看到她风光的时候如何就能走？”
春姨娘欣慰地笑向杨心柔：“她是个好孩子，闻大人也会是好夫婿，我也舍不得，只是……”
只是，杨家的人还会拿她继续做把柄，继续威胁杨心柔。
这次提交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本来就没什么用，如果还要连累自己女儿，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杨明盛踉跄着起来躲到杨夫人后面去了，如今见杨心柔跪在地上只顾着和春姨娘说话，从长随手里夺过那把常用的小弓弩，对准她的后背心就刺了出去。
杨心柔背对着，但春姨娘却是看得到那刺过来的箭，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她转了个方向，硬生生拿自己的后背去挡住那支箭。
一箭穿心。
杨心柔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刺入春姨娘的后背心，鲜血瞬间把她的衣裳全部都染红了。
“娘！”杨心柔撕心裂肺的喊道。
就连一旁的谢谢舒窈和宁知许也红了眼。
“帮我……照顾好柔儿。”春姨娘还不忘对谢舒窈再叮嘱一句，随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杨夫人冷眼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半点愧疚都没有，反而对杨明盛还夸了起来：“没射死那个贱人，把这个贱婢弄死也不错了。”
她一直对当初身为自己的婢女却成为了妾室的春姨娘耿耿于怀。
“我们报官。”谢舒窈冷声道，“尚书府的大少爷杀人了。”
“我去把闻渊喊来。”宁知许压低声道，“我就不信压不住这个老巫婆了。”
宁知许迅速离去。
“报官？”杨夫人哈哈大笑，“我们尚书府处置自己的贱婢，你有什么资格报官？”
“顺京府不管，我们就去大理寺，再不管我就去拱卫司，还不行我就进宫告御状。”
“死的不过是府里一个姨娘，而且是她先得罪了我，我作为主母还教训不得了？”
“能教训，可没叫你杀人。”
杨夫人怒斥道：“我是主母我说了算，你这个外人在我尚书府里指手画脚算个什么东西。”她又指着杨心柔，“还有，今日我就是打死这个小庶女了，也不会有人说个不字。”
既然都杀了莲姨娘了，那就索性把杨心柔也杀了，这样杨千雪就能坐稳闻夫人的位置了。
她示意懂武功的下人们都上。
谢舒窈看着面前的护卫：“你们想好了，我是太医院的人，虽然只是九品官但到底是朝廷官员，你们若是都不想活了尽管冲上来，若还想留条命的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护卫们顿时踌躇着不敢上前。
“他娘的！杨尚书你可真牛，在府里杀人的事都敢做！”萧文州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莲姨娘。
一身喜服的闻渊紧随其后而来，他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杨心柔，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没有痛苦，可脸上的哀恸却是清晰可见。
闻渊心口泛起一丝疼，他走过去轻轻搀扶起杨心柔，低低地道：“别怕，我来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杨心柔瞬间泪崩。
“我没有娘了。”杨心柔哭着道，“以后我就一个人了，我没有娘了。”
闻渊牵着她的手：“你还有我。”
看到这么多人来了，杨夫人此刻才是真的有些怕了。
众人都有些胆战心惊的。
沈棣蹲下来探了探莲姨娘的鼻息，确实没了气息，而且这心口上还有被利剑刺过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杀死的。
“这谁杀的？”沈棣起身环视一圈。
“她自杀的。”杨夫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身上全是伤，心口还有箭，你说她是自杀的？”沈棣冷笑一声，“杨尚书，你夫人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谁都没看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影一闪，宁知许竟是到了杨明盛面前了！
杨明盛骇然大惊：“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宁知许反手扣着他的手腕，当着杨夫人的面，拿出刚刚刺死莲姨娘的箭，直接插在他的肩胛骨，随后缓缓向下。
杨明盛嚎啕大叫。
杨夫人怒斥：“宁知许你疯了吗？敢伤我儿子！”
宁知许耸肩：“你儿子自己玩箭，把自己给刺杀的。”
“你当我们是眼瞎的吗？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哦，那你当我们又是眼瞎的吗？说莲姨娘自杀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宁知许嘲讽的反问。
杨夫人顿时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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