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焕看柳贵妃神色不对,连忙问道:“姑姑,我父亲怎么样了?”
“被皇上杖责十板子。”柳贵妃道,“不过皇上也赏赐了一片天山雪莲给你父亲。”
“听起来皆大欢喜,姑姑为何这么生气?”柳景焕疑惑道。
“因为是沈棣亲自动的手。”柳贵妃气得不行,“沈棣和鞋舒窈那个贱人一样,都是本宫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只是内廷太监杖责,看在柳贵妃的面子上,所谓的杖责都不过是做做样子。
可沈棣亲自执行,柳国公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还有,你妹妹的县主封号,也没了。”柳贵妃又道,“回去好好劝劝你妹妹,这次的事情吸取教训,以后莫要这般冲动。”
听说柳国公是被抬回国公府的,连着几日叶光都在旁边守着,只是人是死不了,那双腿也是断了。
沈棣因为几次刺杀的事,没有直接把柳国公杀了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又怎么会让他安然无恙呢。
但是柳国公府到底怎么样,谢舒窈没心思去关注,她现在开心的不行。
因为芸姨娘不仅醒了,阴差阳错之下,竟是痴傻病也治好了。
“舒宝。”芸姨娘虚弱地喊道。
“娘,我在。”一直守在床榻边的谢舒窈连忙伸出手,握着芸姨娘的手。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日离开将军府。”
一旁丁嬷嬷关切地道:“您这身体可吃得消?”
自从谢舒窈记事起,芸姨娘就是痴傻的样子,所以她从来不知道清醒时的娘亲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芸姨娘清醒了只有短短三日,但是谢舒窈却感觉到了娘亲做事干净利落,同时要强得体。
“好,我让长河把马车布置的柔软一些。”谢舒窈道,“我们回我们自己的家,另一个谢府。”
得知她们要走,宁知许也没有挽留,只是把将军府名贵的药材都打包了。
“我二叔回来了,我爹和我娘去我二叔府上了。”宁知许道,“待你娘亲身子好透了,我再来你们蹭饭。”
“好。”谢舒窈张开双手,紧紧拥抱住宁知许,“谢谢你,知许。”
宁知许故意绷着脸:“你说谢谢就见外了啊,你要是真想谢谢我,就让嬷嬷多做点好吃的给我。”
这几日住在将军府,丁嬷嬷总是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谢舒窈,希望她能多吃点,宁知许自然也跟着一起吃。
寻溪搀扶着芸姨娘走出来,准备上马车。
芸姨娘受重伤,每次走路都是钻心的疼,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要寻溪抱,咬着牙在寻溪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府门外。
“夫人。”萧文州拱手道,“我送您回去。”
“不必了。”芸姨娘语气虚弱却不容置疑,看沈棣就在旁边,她又道,“你也不必。”
额……
沈棣要迈出去的脚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而萧文州和玄九则是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
马车缓缓地驶离将军府。
萧文州拍了拍沈棣的肩膀:“六哥啊六哥,你这岳母,可不好应对啊。”
沈棣嗤笑一声,反问:“你以为你的岳父就好应对?”
“岳父?我什么岳父?我没有岳父啊。”萧文州装傻。
沈棣淡淡地扫了一眼已经走进去的宁知许,径直离开。
萧文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嘀咕着道:“怎么啥事也逃不过六哥的眼睛。”
长河驾着马车到了横街的一座府邸前,谢舒窈掀开车帘,看着眼前这座府邸的门匾挂着龙飞凤舞的“谢府”二字,她神色愉悦,隐隐还有些骄傲。
“娘,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家了。”
府邸被赐给谢舒窈后,她就找人来修缮和打扫了,虽然比原定时间提前住进来,还有些地方没有修缮好,但是也不影响住了。
早就得了吩咐的两个嬷嬷,抬着铺满被褥的门板就在门里侯着。
这府里没有了外人,芸姨娘也没有再咬牙硬撑。
一位约摸四十来岁的妇人上前道:“见过夫人和小姐,屋子都收拾妥当了。”
“娘亲,这是我请的管家,周婶子。”谢舒窈道。
其实周婶子是沈棣安排过来的,前日谢舒窈提到过回来后就住自己这的事,沈棣便说安排个信得过的人来做管家。
谢舒窈确实需要帮手,也就没有拒绝。
不仅萧文州每日定时来给芸姨娘看身子,就是叶光也来了几次。
“叶院首刚上任这院首之位,平日里事情繁多还记挂着来看我娘亲,倒是让我过意不去。”谢舒窈道。
“当初找我合作的时候,怎么不叫你这般客气?”叶光挑眉,虽然他还是不苟言笑,就算是打趣的话,说的听起来也好像是在指责,在训斥。
谢舒窈笑笑:“今日不同往日,你现在可是我的顶头上峰,我可不得得罪你。”
“你娘的身子,只要以后好好调理,恢复如初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叶光道,“她的手指被伤的厉害,只怕没办法恢复正常了,尤其是没办法做精细的活了。”
这一点,谢舒窈也想到了:“娘亲可以活下来,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我也不奢求更多的了。”
要走之际,叶光又道:“柳国公的腿是彻底站不起来了,他女儿虽然醒了,但是脸毁了。”
其实谢舒窈给柳若蓁吃的不过就是昏迷七日的药,不管有没有天山雪莲,七日时间到就会醒过来。
她可不会让柳若蓁这么容易就死了,她要柳若蓁眼睁睁的看着柳国公府是怎么彻底毁灭,满府的人都是怎么惨死的!
芸姨娘的身子还在慢慢调理中,沈棣来探望的时候,她正睡着。
沈棣递了一份文书给谢舒窈:“这是谢茂放你娘亲自由的文书。”
妾室其实和奴婢差不多,当初进府做妾室的时候会有类似卖身契的契约书。
谢舒窈看一目十行看完,点燃火折子烧了,对沈棣道:“多谢大都督。”
娘亲以后再也不用被喊芸姨娘了,而是光明正大的能用自己的名字,顾芸。
“你打算怎么谢我?”沈棣拇指摩挲着。
谢舒窈下意识就看向床榻上躺着的顾芸,看她还睡着,松了口气。
娇嗔地瞪了沈棣一眼:“我们到外面去说。”
他们前脚刚离开,顾芸缓缓睁开眼睛。
她失笑着自言自语:“傻闺女,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她醒过来的第一日,看见和谢舒窈说话的沈棣,她就知道自己闺女和沈棣有什么。
两个人互相有情愫,那种眼神是想藏也藏不住的。
比如萧文州那傻小子,看宁知许的眼神就是这样。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么多年,自己舒宝过的太艰难了,她做做什么都支持她。
只是不能再沈棣太舒心,不然还当舒宝没有人撑腰,随意欺负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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