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仓放粮三日,由宋家派人出来主持,江家送了千斤粮过去,宋家又出了千斤,粥棚就设在城外不远处。
城内设粥棚,宋三担心会发生混乱,将原本省城里面的平和破坏。
设在城外也还有另一个好处,若是在城内的话,一些家里日子不错的人家,也许会贪小便宜过来领粥,从而导致真正吃不饱肚子的人领不到。
设在城外,如果不是真的饿了,需要这份粮的话,一般人是不会跑到那么远的。
城南这边,外面就是山,很少有人会到这块来。即便是城门口堵住了,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更何况这边距离江家近,宋三也能时刻过来探望。
当然,开仓放粮肯定不能以宋家和江家的名义,而是要以朝廷的名义。
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可宋家掌管着整个省城的军队,宋三父亲宋大人更是朝廷一二品的大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们,但凡哪里做得不对,被人捏住了把柄,告去了当今圣上那里,说不定下来的就是一道抄家的旨意。
宋家设粥棚是借用了朝廷的名义,那些领粥的人表面上也是在感谢朝廷。但他们内心清楚得很,这是宋家将自己的粮食拿出来帮助他们,所以大多人心里都对宋家很是感激。
江溪每天躺在床上,这段时期成为了她最难熬的日子。每天只能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花鸟,也只能听江倩和莲子过来讲一些外面的事情。
枝儿和春儿在这些日子里,一直都陪在江溪身边,两个小丫头天真烂漫,带给了江溪很多快乐。
转眼三天过去,施粥的日子一结束,宋三就立刻赶了过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江溪生病,袁修和袁大夫两人放弃了开业,乘坐马车赶了来,打算照顾到江溪身子好转,否则他们是放不下心的。
宋三过来的时候,袁修正在给江溪诊断,袁大夫在旁边给予一定的指导。
江溪知道学医都是这样,有个实践过程,也安心来当一只小白鼠。而且以前,家里人的病也是袁修治的,她对袁修的医术还是很放心。
“溪……”宋三大步跨进院子,透过窗户一眼就看到了袁修,眉头顿时一皱。
他还记得,这个以前一直跟在江溪身边的人,对江溪也是有着那样的感情的。
正在被号脉的江溪察觉到窗外的视线,朝着宋三这边看了来,在见到宋三之后,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浮现出一丝红晕,嘴角也轻轻牵起。
袁修见状,顺着江溪的视线,也看了出来。
当他看到宋三之后,原本脸上的情绪尽数收敛,嘴角也拉扯下去,将不满展现得淋漓尽致。
“溪儿。”宋三走了进来,视线在袁大夫身上划过之后,直接就落到了安奈的脸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了,可有好一点?”他径直走了过来,绕过袁修,坐在了床上的小凳上,看着江溪。
对于这两人的不和睦,江溪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而且,她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袁修只怕更加不待见宋三。就在刚刚,袁修都还在和她说,她和宋三两个是不是八字不和,怎么一出去就遇上了这些事情。
还说她这个身子,也不知道要休息多久才能复原,这次受到的伤害太大,要她以后注意一些。又问她,要不要请个算命先生来算算看,他们是不是八字相克。
要不是袁大夫咳嗽两声,打断了他的话,说不定袁修还会一直讲下去,没准宋三进来就听到了。那时候,才真的会有好戏看。
“我还在给溪儿诊脉,你先站远一些,不要影响了我号脉。”见宋三毫无顾忌地坐下,袁修心里有几分火气,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几分。
宋三瞥了他一眼,并不打算起来的,而后又看了看江溪,眼神中露出一抹柔情。他希望她能赶快好起来,而袁修的确也是一个大夫。所以最后,宋三还是让开了。
袁修还没得意,袁大夫就走上前来,将他给拉开。
“算了,你也去一边吧,我来诊脉,这样快一点。”
对于宋三和江溪还有袁修三人之间的关系,袁大夫开始是不清楚的,可宋三进来之后,他们之间的话语和眼神,已经让他明了。
年轻人的事情,他本不打算去理会。可他看得出来,江溪和宋三两人是两情相悦,自己的弟子袁修这样做明显就有些不对了。
退一万步来说,现在不管是江家还是宋家,那都是他们所得罪不起的。袁修那幼稚的做法,不仅不能让他得到江溪的心,反而会给他们袁家招来祸患。
都说抄家知县,灭门知府。这宋家,可是比知府大人要更加强横的存在,真要惹上了,别说保全性命,说不定尸骨都不能完好。
袁大夫飞快地把脉,确定江溪情况的确好转了不少之后,对着宋三说了两句江溪的情况后,就让人去熬药,带着袁修离开了。
“东家!您刚刚是在帮他吗,他和溪儿两个人根本就不合适,你看看他把溪儿都害成什么样子了。”
“住口!”袁大夫呵斥一声,不满地瞪着袁修。“我问你,他们不合适,那你觉得江溪跟谁合适,你么!”
袁修低着头不说话,这里是江家为他们准备的院子,闹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所以在这里,袁大夫和袁修两个人都不用去忌讳什么。
“你刚刚也应该看到了,江溪和那位宋公子两人是有感情的。袁修,我曾经教过你,遇事不要强求,更不要去破坏人家,你现在是完全记不得了?”
“东家,您教我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敢去忘。可是,你知不知道,溪儿和他在一起,每次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之前您被抓的那次,我们一起去县城,在那里就碰到了这位宋公子。结果,回来的路上,我们就差点丢了性命。而这次,溪儿也是差点丢了命,而且还把身子弄得这样糟糕。
溪儿是我喜欢的姑娘,李婶婶也待我那么好,还有之前的江爷爷,你说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溪儿跳进火坑里!”
袁大夫皱着眉头:“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不管他们之间怎么样,这些都不是你我该管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火坑,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也不能这样由着你的嘴瞎说。
你刚刚说了,江溪发生了两次意外,你觉得是和宋三有关。可是你想过没有,第一次意外的时候你就在场,而第二次意外的时候,也正好是我们回来之后,在你跟她接触了之后。
如果随意乱说的话,那我是不是还可以说是你害了她?是你命中与她相克?”
看着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袁修,袁大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放下这个念想吧,她是个出色的姑娘,也只有出色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你若是真的割舍不下,那就想办法在医理这一行做出成绩来,成为一个出色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碌碌无为的同时,又期冀着不属于自己的人和东西。”
袁修怔怔地看着自己东家,突然握紧了双拳。
对!他还不能完全放下,东家说得有道理,反正江溪年纪还小,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努力。等将来他站到和她对等的位置上时,说不定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
江溪房间里,宋三正拉着江溪的手,在同她讲设粥棚的一些趣事。
“你还亲自去守着啊?”
“这个自然是要亲自守了,与你有关的事情,我全都要亲力亲为。而且,这次施粥也是为了救助那些贫苦的百姓,希望能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我若是不去盯着,万一让有的人趁机钻了空子,那这次施粥也变得没有意义了。”
“这个倒是,原本是一件好事的,可不能被有心人给破坏了。”
宋三抚摸着江溪细嫩的手,眼神充满了柔情。
“溪儿,真希望你赶快好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城外有一片葵花就要开了。你之前不是说喜欢葵花,觉得它欣欣向荣、积极向上么,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好啊。”
“还有栀子,我院子里面就有一大株,马上就要开花了,到时候我日日为你摘两朵过来,插在你的房间里。”
“成。”
房间里,充满了温馨与惬意。
他们两个都不知晓,施粥这间小事,还是被有心人给捅了上去,而捅上去的人,还是他们所意想不到的。
从江府中回来,宋三就命人将上次行刺的黑衣人全都押了出来。他,要一个一个地审问。
之前因为江溪身体原因,加上设粥棚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事,导致耽搁到了现在。
如今,宋三终于腾出手来。
这些害得江溪差点丢掉性命的人,他是不会手软的,不仅是他们,连他们背后的人,也全都必须得被抓出来,处理个干干净净。
如此,才能消去他心头之恨。
“公子,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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