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江溪突然冷笑起来,江成则真不愧是一个“读书人”啊,这歪曲事实的能力,简直让她是刮目相看。
“你笑什么!”江成则发了火,额上青筋都跳了起来,显然他自己也是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多扯淡,有多离奇!
江溪一脸冷漠地看着他,“江成则,我告诉你,别拿一副父亲的模样来教训我,这个江家,真正做主的人是我!”
“放肆!你这个逆女!”江成则扬起手臂,作势就要对她的脸打下去。
江溪没有避过,甚至还抬起了头来。
“打啊,你打,我倒是想看看你今天究竟敢不敢打!”
“你……你……”江成则气得连呼吸都变得不稳定起来,那只手还高高地扬起,巴掌,始终没有落下来。
江溪冷漠地嗤笑一声,她就知道,江成则是不敢打下来的。
作为一个读书人,江成则的力气不大,打了她不过是脸会肿上一两天,可作为一个在这个家里还没有站稳根基的人来说,他打了这个家的当家人,这份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即便是大家看在他是江溪父亲的这件事上,不会到他面前来进行苛责什么的,可日后他在这家里面,总是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刁难的。这,对他而言实在太过不利。
压着极为强烈的怒火,江成则忍了下去,只是一双几近充血的眼睛还在瞪着她。
“我问你,你这次去县城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县城?呵呵,看来父亲的消息可是落后了,我这次去的可不是县城,而是省城。”
“什么!”江成则的眼神里面明显地闪过一抹慌乱。
“你……你去省城做什么!”
“能做什么,自然是做生意了,要不然怎么维持我们江家这么多人的吃用呢。父亲您这么有本事,不仅自己回来了,还给我们家带来一个白吃白住的女人,不去做生意,咱们家等着喝西北风呢。”
听到这话,江成则面上又轻松了许多,心想只要不是那件事被发现了就好。
江溪心中冷笑,等着吧,等她把高粱酒酿出来,送去了当今圣上面前,到时候她会亲手将江成则交给朝廷的。
“什么叫做白吃白住的女人,那可是你的姨……是你半个母亲。”口中的姨娘,最后还是转了一个弯,如果承认了洪氏是个姨娘的身份,这个家里就没有人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了。
“再说了,我看这家里就挺好的,还用得着你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地去做生意?真是丢我们江家的脸,我们江家好歹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了,全都是你和你母亲,让这家里都沾染了铜臭味!”
“父亲若是这样认为,大可以现在就带着那个洪氏出去,免得被我们的铜臭味给沾染到了。”
江成则怎么可能会愿意离开,他现在在那些县城和省城里面,肯定都是通缉犯了。而且若是出去的话,他吃喝在哪里解决?
现在这个家里,虽然他还没有掌权,可是至少顿顿都能大鱼大肉的,衣服也换上了绫罗绸缎,比起他前些流浪在外的日子来说,过得实在是好上太多了。当然,还是没有他当县令大人时候的自在和大权在握的肆意。
“我怎么能离开呢!我这才两年没有回家,我父母都没了,你们还变成了一副市井小人的模样,我要是走上个三年五年的,还不知道你们会什么样,这个家,我是时候该管管了。”
说完,江成则还整理了下衣服,做出当家人的模样。
江溪简直不想再在这里和他费嘴皮子了,江成则这个人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白的更是能说成是黑的,同他在这里说话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正巧这个时候,门外的婆子突然喊了一声。
“姑娘,秦公子听说您回来了,刚才让人来叫您过去。”
秦浩,来叫她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想着,江溪就对婆子应道:“成,你告诉来人,就说我马上就去。”
一边说着,她一边提着衣裙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身后,江成则怒气冲冲。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江溪居然敢不理他,他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江溪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霸占着掌家大权,一丁点也不分给他。
这就算了,至少江溪还是他的女儿,可是那个秦浩算是个什么东西,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居然也在他之上。
这几日,江溪在外面的时候,这个家里的事情,居然全都交给了那个秦浩以及江溪的贴身丫头江倩在做主。这两个人,对他没有半分尊重,还让人管束着他不许踏出院门半步,他就是想去隔壁院子里面走一圈都不成。
江溪顿了一下,本不想理会的,可江成则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倒是让她心里多了几分快慰。
停下来,转身看了江成则一眼。
“不知道父亲大人还有什么指示。”
“指示算不上!我只问你,那个秦浩究竟是什么人,他叫你你就过去,还把这家里的大权交给他,难道他比我这个父亲都还值得你信任?”
江溪心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
“父亲你想说的就是这个么,那我走了。”
“站住,给我站住!你刚才不是说了这个家里没有钱了吗,那你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赶走啊!你……你这个逆女!”江成则说了大半天,江溪的步子这一次没有半点慢下来,他还没说完,江溪就已经消失在了他面前。
“把他看好,若是出了院门半步,我要你们好看!”
从屋子里出来,江溪直接对着下人吩咐到,婆子和小厮还有长工身子都是一震,姑娘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看来真的是半点差错都不能出。
来到秦浩屋子,他已经坐在这边等了许久。
“请坐。”
秦浩开口,挥挥手让身边江倩的弟弟退了下去,莲子会意,看了江溪一眼后也离开了。
“这次你去省城里面,可是为了打听事情?”
“你知道?”语气中带着三分诧异以及七分忧虑。秦浩每日都在这房间里,连他都听说了的话,那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江溪并不知道,在他的那封信到了宋三那儿之后,关于通缉江成则的那些告示全都被撤下了,目的,就是为了帮她多争取时间。
现在,他们县城这边都还没有收到消息,即便是有人看到了江成则,也完全不会想到这居然是一个通缉犯。、
秦浩推过去一杯茶,“先喝点,不要这样激动。外面的人都不知晓,我也只是猜测的。”
“呼!你吓死我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得不说,秦浩这边泡的茶,虽然茶叶和他们是一样的,但喝起来就是要格外香浓一点。温度,也每次都掐得很好。
喝完了,整个人都有一种舒畅的感觉。
“你怎么猜到的。”
秦浩再次为她续上一杯,这才缓缓道:“他自从回家之后,就一直被人看管在院子里,尤其是从你那天离开前从洪氏房间出来之后,就看得更紧了些。我猜,除了要惩罚他之外,应该是他身上还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这个院子里的人都不会被勒令,在外不能提起这件事情。
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你离开的时间也有些不太对,原本对现在我们家来说,斗垮沈家才是最重要的,可你却选择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去了省城。省城可不比县城啊,一来一去就得花上好几天的功夫。这就只能说明,你要去办的事情,肯定比对付沈家更为重要。
但,如果是之前就有了这件事,你便不可能选在这段时期去对付沈家。因为你平日里看着大胆,可实际上据我观察,你还算是一个谨慎的人,绝不可能将两件大事堆放在一起,因为你会担心,自己可能分身乏术,最后两件事都做不好。
那么,你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做这样的事情呢,愿意就只有一点:这事是临时蹦出来的。再联想一下,这段时间内,只有你父亲和那个女人突然冒了出来,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情跟你父亲有关。
对这个父亲,你明显是不在意的,还和他有关,那就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朝廷上的律法,一些罪犯是可以连累全家的。正好,我听闻前些日子,央水县的县令逃了,而你父亲之前就是个读书人,你又过来问过我考中举人的那两位,这一联系起来就很清楚了。
你父亲,之前改名换姓,抛弃了你们江家所有的人,在外面有了别的家室,然后他考中了举人,在外面做了官,但这些你们都不清楚。现在他回来了,还是以一个通缉犯的身份,你恨他,可是必须留下他,因为你现在怕他出去会连累我们整个江家几十口人,我说得可对?”
秦浩分析完,江溪已经彻底震惊在了那里。
秦浩可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啊,和她这个穿越者不一样,他是真真切切的十三岁,这么小的年纪,心思却这样细,人这样聪慧,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天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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