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老板很快就拿了不少好料子出来,江溪给家里人各自挑选了三匹,她自己买了两匹。
当然,并不是江溪亏待自己,只是因为她人小的关系,做衣服所花的布料也比李氏他们少了许多。
两匹料子,李氏他们只能做两件衣服,换成了她,没准还能做出四件来。
“溪儿,咱们用不了这么多。”
看着江溪挑选好的料子,李氏就是一阵心疼。
这布料好,钱也花得多啊,家里面这刚置办了院子和地,剩下的银子本来就不多了,要再这么用下去,那些银子哪够花啊。
“听娘的,咱们就把之前那些布拿着就行了,这好的东西,娘还穿不惯呢。”
店老板本来还喜滋滋地,打算把江溪他们买来的东西包好,一听李氏这话,那副雏菊一般的面孔顿时就垮了下来。
垮下来之后,他的那张老脸,就更加难看了。
好在这个时候江溪的注意力都在布料和李氏的身上,没有去关注这位老大叔。
在一边等待的少年家丁,倒是看到了店铺老板这副模样,心想这老板的脸的确是真的难看,用菊花形容他,倒是有点委屈菊花了。
如果,江溪知道少年现在的想法,估计能笑得肚子疼。
李氏的建议,江溪当然不会采纳了。
现在他们家有了房子和地,已经算是很大一部分资产了,也不怕以后再没有吃的。除非,遇上个兵荒马乱的年代。
现目前,至少整个大梁国还没有想和谁动手的打算,所以他们家自然是不用愁的。
既然有了钱,那么当然要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起来。
李氏勤俭了半辈子,老爷子他们更是节约了一辈子,自己现在有了这个能力,怎么还能让他们吃不好穿不好。
“娘,你就别和我争了,我向你保证,咱们家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你呢,就老老实实地穿着这料子就好了,不用再和以前一样节省。
而且,就算是你舍得吃苦,可你舍得让我爷和我奶也跟你一样,继续穿那些不好的吗?”
李氏立马摇头:“那哪成,你爷他们都苦了半辈子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却表示:“我们就喜欢穿那种粗蓝布的衣服,你别管我们。”
家里都是一群,自己可以吃苦,但是见不得别人吃苦的,这就好劝多了。
江溪很庆幸,自己遇到的不是一群见利忘义,连自己家人也不顾惜的人。
“娘,你舍不得让爷他们受苦,可爷也舍不得让咱们受苦,我们家要是有谁穿了粗布衣服,总是有人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既然这样,何不就多买些好的料子。
你别看着料子价钱贵,这可是一分钱一分货啊。那便宜的衣服穿了总是会坏,可好的衣服穿久了,还是和刚买的时候一样。
这下算下来啊,其实贵的衣服反而比便宜的衣服,要划算一些。”
“对对对,这小姑娘说得不错,就是这么个理!”江溪话音刚落,那个店老板马上就接话道,“我们家的布料啊,那可都是实在货,就这小姑娘今天选的这几匹,那都能穿好几年呐,是真不贵。”
李氏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看了看江溪,又回头看了看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咬牙:“好!就买这些吧!”
家里人,除却身上这套廉价的,已经好些年,都没有再添置过衣服了。
现在家里有了钱,的确不该再这样小气巴拉的。
将11匹布料拿着,江溪付了二两多银子出去,看着那钱到了店老板手中,李氏心在滴血。
布料既然买下了,自然也少不了针线,李氏干脆又去旁边的针线坊走了一遭。
这个时代的针线铺子可是很吃香的,不管是贫穷人家还是富贵人家,大到皇家的公主妃嫔,小到农女丫头,那可都是要会女红的。
这件事,没人能逃得掉。
即便是做得不好,可也没有人是压根不会的。
这针线坊开在镇上,生意好得不得了。
布料选了好的,自然也要用好的针线来搭,李氏不敢用家里那些粗陋的东西,怕损坏了好不容易买来的好料子,就又花了接近一钱的银子,买了不少的针线。
同时,还挑了几块白帕子。
一看到那东西,江溪的脸就绿了一半,她知道,李氏这是还没有熄灭要教她女红的心思。
上一次,不是说好了,可以不用再做了吗?
想到这,江溪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那块金鱼(作者君:你确定是金鱼,而不是其他的什么?)手帕,好像已经不见很久了。
那东西,可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件工艺品啊,也不知道当初是手贱丢哪儿了。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买了出来,准备朝着家里走了。
李氏他们才恍然察觉到,他们这群人中,还多出了一个小少年。
“溪儿,这人是?”老爷子皱了皱眉头,之前在布料铺子,他记得这少年好像是和江溪一起进来的。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少年是布料铺子里面的伙计。
“你们好,我叫秦浩。”
少年很有礼貌地开口,顿时就吸引了老爷子的注意。
老爷子的目光开始飘远,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江溪的父亲也是这么一个年纪。
因为儿子打小就聪明,他几乎没让儿子干过重活,一直支持他读书。
那个时候的儿子,也是最讨人喜欢的模样。
眼中,泛起了泪光。
有些痛一直藏着,还以为自己已经不难过了,可等到哪一天释放出来的时候,才能真正察觉到撕心裂肺一般。
“好,好孩子,好名字。”
老爷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
江溪知道,老爷子这是在怀念儿子了。
其实有的时候,她也在想,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何许人也,现在又究竟是去了哪里。
是死在了外面?亦或者是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所以一直没有办法回归。
在不久的将来,江溪就会知道她这位父亲的下落。
只是,那个答案,是他们一家人,谁也不能承受,谁也不愿意去承受的。
甚至,家里人不管是谁,都不停地在心中想,如果,他们能够不知道这件事该多好。
少年一路跟着他们来了家里,记清楚了他们的位置,趁着夜色还没有降临,快速离去。
到了第二天,江溪他们在家中等了一整天的时间,也不见沈家那边派人过来。
直到三天后,沈家终于来人了。
此时,江溪已经将袁大夫要的几十斤葡萄酒给送了过去。
留在地窖里面的,只有不足二百八十斤。
沈家这一次,来的人很奇怪。
江溪完全没有想到,沈员外竟然会亲自来。
彼时,他们一家刚从镇上捉了一窝小鸡回来,老爷子也用刚从山脚下砍下的竹子编成了一个围栏,将小鸡围在院子的一脚。
江溪抓了一把高粱米出来,洒在了地上。
“娘,是这样吗?”
“对!你多洒些,这小鸡刚搬了家,不太习惯,吃好些它们就记得这里才是它们的家了。”
语罢,李氏又走过去剁鸡草,这是老太太早上从地里面割的。
二十亩地,可真正有草的不多,还有一些距离她家比较远的,都被那附近的人家给割了去。
还有的草比较小,要等着它们长大,才能割来喂鸡喂猪。
这年头,真是连草都要去抢的地步。
江溪将手里的高粱米扬完,抬头活动了下脖子。
视线,却被一大堆车马所吸引,仔细一看,那车马上面还打着沈家的标志。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几岁孩童的欢闹声。
“快看,是沈家的马车,好威风啊!我以后,也要买这样一匹马!”
江溪拍了拍手里的灰,朝着外面走去。
沈家的车队,是顺着那条大路过来的。
在村口那边,有好些人都羡慕地看了过来。
江溪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想来就是一些羡慕的话儿。
她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在看到这场面之后,飞快地从村口向村子里跑去。
马车,在她家门口停下,她看到了坐在马车前面的那个人,是沈管家,对于里面的人也有了猜测。
除了沈员外,就再无旁人了。
只是,她很不明白,只是买点葡萄酒而已,沈员外为何要亲自过来。
“沈员外好,沈管家好。”江溪同他们打了个招呼,沈管家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多的言语,但是沈员外和以往的差别就很大了。
只见他下了马车直接走过来,笑着对江溪开口道:“江丫头,三天前我们就该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家里突然发生了一点急事,好不容易才处理好。
你们等久了吧,今天我过来,就是专门道歉来了。
还有,那葡萄酒的味道不错,加上我这次又来晚了,我看干脆就这样,之前说的价格不算,咱们就按照一钱银子一斤的来算。
你那边有多少斤,我全都装了。”
一钱银子一斤?连江溪自己都不敢相信。
要知道,她家地窖里面现在还有二百八十斤左右的,那可就是二十八两银子啊。
二十八两,足以买下好几块地了。
“您……您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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