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陆怀序的车停在一幢公寓前面。
皑皑白雪，
等在楼下的人特别焦急，一见到陆怀序就扑了上去，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喃喃低语：“陆先生我好害怕！刚刚雯雯吃了四颗安眠药，我以为她会有生命危险……”
陆怀序反手关上车门。
他低头注视着怀中的女孩儿，她越界了，但他没有责备只是轻轻推开：“人现在还好吧？”
白雪抬眼，初生小鹿的眼，泪光闪闪。
她咬唇说：“她家里人赶过来了，正在安慰她……现在可能不方便去宿舍里看她。”
年轻的女孩儿说完，害羞不安。
就在她筹踌之际，陆怀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语气淡淡：“上车吧！”
白雪看不清陆怀序的心思，他在深夜里为她赶过来，却又推开她。
但现在，他又让她上车。
听说，男人的副驾驶只有太太跟女朋友能坐，陆先生让她坐到这个位置上，是不是肯定了她的位置？
白雪欣喜，小心翼翼地坐到车上。
陆怀序跟着上车，开了暖气后，他靠到真皮座椅上拆了包香烟，抽出一根低头点上……
片刻，车内淡青色烟雾升起。
陆怀序抽烟的样子，深邃迷人，看得白雪脸红心跳。
但是她等了好半天，陆怀序一直在抽烟，他似乎并没有想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他也不看她……
她心中不禁又失落起来。
黑色宾利外头，细雪落下，落在车身上安安静静……蓦地，陆怀序想起这里距离秦园很近，秦园的雪景一定很美。
大概是想起盛渺，他面容更加深邃吸引人。
白雪忍不住侧身，猫儿一样地唤了一声：“陆先生。”
陆怀序侧头看了看她，然后将香烟给摁熄掉了，他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怎么了？”
这三个字，就像是有什么魔力，勾住了白雪的心。她脸红心跳，想说的话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说。
半天，她轻声喃语：“烟味有些呛人！”
陆怀序打开雨刮器，将车挡玻璃上的雪拨开，而后他看着车前方似乎是很轻地笑了一下：“那我不抽了！”
成熟男人三言两语，略带暧昧，小姑娘哪里抵挡得了？
白雪沦陷了……
孤男寡女在车内坐了很久。
凌晨三点时，雯雯的父母背着女儿下来，准备送到医院。
陆怀序打开车门。
那名贵锃亮的车身，叫雯雯父母瞠目结舌，他们住在乡下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车子，更没有见过陆先生这样体面的男人。
他们小心翼翼地上车，
陆怀序开车去医院时，白雪很活泼，一直轻声安抚后座一家三口，雯霁父亲感激不已：“多亏了陆先生！陆先生是白雪的男朋友吧？真是一表人才！”
白雪害羞不语。
陆怀序打着方向盘，语气很淡：“我是她上司。”
上司啊……
后座老实巴交的人不吭声了，他也不傻！
白雪则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因为陆怀序没有承认她的身份，但她内心又情不自禁地期待着。
一下子空荡荡的，一下子又甜甜蜜蜜，当真矛盾。
陆怀序将那家人送到医院。
他就准备离开了。
他打开车门，正要上车，白雪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她低低开口：“陆先生，我喜欢你！”
陆怀序并未立即推开她。
他低头，看着那张有三分相似的小脸，他恍惚想起盛渺年少的时候，也是这样偷袭抱住他，然后用一种很欢快的声音说【陆怀序我喜欢你，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我优点可多啦！】
但是她数了半天，竟然没有数出来。
半晌，陆怀序回神，他推开怀里的女孩子淡淡道：“我是有妇之夫！”
白雪被拒绝，
她小脸通红，咬唇轻喃：“我没有非分之想！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也不会像姐姐那样要很多……我很容易知足。”
就像今晚这样，偶尔陪她，她就很满足了。
年轻女孩儿的心思，陆怀序怎会不知道？今晚他可来可不来的，但他还是来了。
但是白雪这番话，就没有意思了！
陆怀序没再理她，他坐到车上。
关车门时，白雪拉住车门，她抖着嘴唇很是难堪地说：“陆先生，那张胶片我会尽快帮您找到的，请您放心。”
陆怀序矜持点头，将车开走。
车开到一半，他看见身边有一杯星巴克的咖啡，上面贴了个很可爱的贴纸……一摸还是热的，应该是白雪给他买的。
陆怀序喝不惯这些，很淡地笑了下。
……
陆怀序回到别墅，已经是清晨六点。
雪停了，但路面积了很厚的雪，早起的佣人正在庭院里扫雪，试图扫出一条道出来。
看见陆怀序车回来，她连忙招呼：“先生回来了？”
陆怀序脱下大衣：“太太起来没有？夜里小小姐有没有闹？”
佣人殷勤地回：“太太还没起呢！小小姐安稳睡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大概还在香喷喷的睡着，这个月份的小孩子最是长身体呢！”
陆怀序微微一笑。
他拾阶而上，总归是心情不错的。
当他推开卧室的门，他还在想，他一夜未归盛渺大概也不在意，她习惯冷淡他了……
卧室里晨光幽暗，静悄悄的。
盛渺还在睡着，
小陆言却醒了，小家伙睁着眼睛看着四周，乌黑大眼睛里全是懵懂无辜，可爱极了。
陆怀序俯身亲她一下，还给她换了小裤子。
小陆言小嘴张着，明显是饿了想喝牛奶，陆怀序抱着她去冲奶粉。
但是最近小陆言饭量上来，他不知道她喝多少毫升的，于是背着身子问盛渺：“她最近喝多少？120够不够？”
身后没有人回答他！
陆怀序又问了一遍：“盛渺？”
身后仍是静默……
陆怀序轻轻眨眼，他忽然想起刚刚进来时地上滚着一个小瓶子，他以为是小陆言的小玩具……
他很慢地放下奶瓶，将小陆言放回婴儿床上。
小陆言立即哭了起来，声音震天。
陆怀序没有管。
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倾身打开灯……他看见盛渺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的手掌心，还有两颗散落的安眠药。
“盛渺！”
陆怀序声音颤抖，手掌轻拍她的脸：“盛渺！”
盛渺静静地躺着，没有回应他。
这一次，她连冷淡都没有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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