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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大祸临头


她隐约猜到了这老太婆为何要绑架云卿,无非是为了银子。

如此……甚好。

届时她雇几个杀手,等云卿被老太婆安排的人绑架后,偷偷做掉那女人。

待死讯传回城内,永宁侯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一旦派人去调查真相,也只会查到徐氏头上。

按律,杀人者偿命。

即便徐氏侥幸不死,最后也会落个发配边疆的下场。

徐氏一倒,云氏一死,这偌大的国公府后宅就是她说了算。

这借刀杀人的招,真是妙极了啊。

“既然母亲心里有了成算,那我就不多说了,玮哥儿病情还未好转,我先回雅香阁。”

说完,她屈膝行了一礼,慢慢退了下去。

徐氏看着她的背影,讥讽道:“抓奸不成,反被人家扇了几十耳光,真是蠢货一个。”

“……”



翌日。

云卿用完早膳后,坐在暖阁里拿着余掌柜给她的那份永宁侯旧部的名单研究着。

青兰立在一旁为她沏茶。

“姑娘,侯爷那些旧部会乖乖与裴玄断绝来往么?”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用在军中也合适。

侯爷病逝将近三年,人走茶凉。

那些将领如果执意要扶持裴玄,姑娘似乎也拿他们没辙。

云卿盯着纸上的名单瞧了片刻后,淡声开口,“只要好处给得足,没有办不成的事,

若他们之中有人誓死也要追随裴玄,那就证明手脚不干净,被裴玄拿捏住了把柄,

对于这种人,直接去找罪证,请朝廷依法惩治即可,照样能断裴玄的后路。”

青兰将沏好的茶递给她,笑道:“还是姑娘反应快,主意多,换做奴婢,想三天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

云卿有些无语,她不认为她亲自调教出来的丫鬟这么蠢笨。

“你就自谦吧,青叶呢?怎么没瞧见她?”

青兰朝窗外努了努嘴,“在桃花林里摘花瓣呢,说等会儿缠着您去酿酒。”

云卿笑着摇头,抬眸朝窗外的桃林望去。

桃花的花期不长,这几天就该谢了。

想起江南小院里埋着的那几坛桃花酿,唇角下意识扬了起来。

可又想到那死缠烂打,油盐不进的九五之尊,只觉头疼得很。

昨晚那人硬是磨到了子时才走,还说今日再来。

他是墨公子时,她尚且都拦不住他。

如今摇身变成天子,她更没那个本事将他拒之门外了。

真的要顺了他的意入宫为妃么?

可她如何说服自己接受未来那前仆后继涌入后宫的妃嫔?

红颜易老,等没了容貌,失了圣宠,她又该怎么熬过那漫长的余生?

为了年少时的怦然心动飞蛾扑火,最后受困一辈子,这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那么她和离归家,守着这偌大的永宁侯府,等他日日来私会呢?这是否可行?

即便哪天他对她失了兴趣,不再来见她,她也是自由之身,可以去游历天下,抚平心中的创伤。

“姑娘……”

耳边传来青兰的呼喊,拉回了云卿恍惚的思绪。

她僵硬的转头,讷问:“怎么了?”

青兰将手里的信笺递给她,“余掌柜刚命人送过来的,您没事吧?怎么魂不守舍?”

云卿甩了甩头,从青兰手中接过信笺打开一看,微愣住了。

青兰见状,凑上去扫了两眼,也有些瞠目结舌。

“徐氏这是疯了么,居然敢打私放印子钱的主意?她就不怕朝廷追究,大祸临头吗?”

云卿陷入了沉思之中。

徐氏要作死,与她没甚关系。

她好奇的是余掌柜怎么知道这事的?

她可没特意派人盯着国公府。

鬼使神差的,她想到了宫里的那位。

之前裴玄打算用银子买通边将的消息,也是那人透露给余掌柜,然后让余伯转达给她的吧?

这次估计也是如此。

为了助她和离,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姑娘,此事若是真的,那咱们手里可就又多了一个把柄。”

云卿扯唇一笑,额头却在突突狂跳。

她是真拿那人没辙。

“余伯做事向来稳妥,不是铁板钉钉的事,一般不会往我这里汇报,

半个月,最多半个月我便能拿到和离书,彻底与那一大家子划清界限。”

话落,她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青兰笑着将信纸折好,放进了柜子里的锦盒中。

“多行不义必自毙,都无需咱们出手,她们母子就能把自己给折腾死。”

云卿嗤笑出声。

谁说不是呢?

“你去备些礼品,咱们下午去安国公府拜访程伯父。”

青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恭敬的应下了。

这时,院外传来粗使婢女的通传声,“大姑娘,亲家姨太太登门,说是想见您,需要引她来海棠苑么?”

听到‘亲家姨太太’几个字,云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青兰也蹙起了眉头,试着开口道:“您若不想见,奴婢去应付一下,做做面子功夫。”

到底是侯夫人的亲姐姐,姑娘的亲姨娘,就这么拒之门外也不妥。

云卿静坐了片刻,又轻笑起来。

“父亲已死,上一辈人的恩怨也随风消散,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你亲自去请她来海棠苑吧,毕竟是长辈,我该见一见的。”

青兰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云卿起身朝内室走去,边走边道:“去吧,将人引到会客厅好生招待,我换套衣裳就过来。”

“……”

当年父亲奉旨去南海剿匪,母亲难产后心死成灰,动了和离的念头。

她的外祖母,不但没有规劝,反而支持女儿离开,并且做主签了和离书。

或许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她的做法是对的。

可她没有考虑她的女儿也是一位母亲,也有孩子需要呵护。

那年的她还小,可仍旧清楚的记得母亲决然离去的背影。

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喊,那人都不曾回头,走得那般的干脆,利落。

或许她对她来说,只是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罢了,没有任何的感情而言吧。

她恨外祖家的每一个人,哪怕姨母常来看她,表露出的全是善意,她也依旧抗拒她的靠近。

后来姨母随姨父外放,她们就断了联系,算算时间,差不多五年未见了。

也不知她突然登门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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