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用力一握绿光凝聚成一把脆嫩青铜枝丫编制而成的匕首。
这是王二体内的根,也是墨铜古树的根。
墨铜古树可在生灵体内种下子根,王二体内也有根,但那是母根,墨铜古树真正的根。
古树的根一直都在王二这里。
别看现在古树破败中,已然倒塌毁灭定了,但古树的根可没灭。
粗壮如虬龙的树根不是古树的命根,堪比世界树的主干也不是古树的要害。
而此时古树的命根子就在李四手上。
李四握紧匕首,他清楚这母根是多么贵重的东西。
完全可以说就算墨铜古树被毁掉了,凭借这个母根能创造出为第二棵墨铜古树。
这不止是古树的命根子也是王二的命根子。
枝丫匕首散发着绿色朦胧光华,光华将李四包裹,
在外力的介入下,一直在跑步机上跑不到尽头的老鼠突然间跳了起来,从跑步机上跳出去,逃出光跑不前的困境。
李四和独目婴孩距离成功拉近!
李四真真正正来到了独目婴孩的苍穹大眼前,那蕴含天地万物的眼眸中一道纹路都远比李四广大,辉宏。
换做常人见到任何一道纹路这辈子都会深陷其中,但李四不会,他将自己的眼睛挖掉了。
这是必然的举动。
双目能视只能给他带来臣服。无法抬手,纵使心中无王,可王就在眼前站立着。
故此挖去双目,目中无神,眼中无神。
手腕翻转,枝丫匕首万千绿光倏然收敛,李四手里不再是一把匕首,而是一道翠绿好似孕育着生命的光华。
光华从破烂棺材板的一道缝隙刺出。
这棺材板崩坏的几乎起不到遮蔽作用,倒也方便了李四。
纤细的绿色光华将要落在独目婴孩的角膜,婴孩睁着独目似是疲倦了,于是微微眨动一下。
普照地府,洞悉世界的瞳光忽灭忽现,整个世界从光亮陷入黑暗又再度亮起。
只是当这黑暗世界再度亮起,瞳光照耀大地时,
李四已经没了踪影。
他曾自挖双目手持一道光华不惧威压反噬君主,历经险阻终于是对那位下手了。
可深处那位眨眼了,李四也许没有将他的眨眼计算在其中。
一次眨眼令他和那光华都消失了。
连带着破烂的阴阳铜棺张三,王二都消失了。
他们都曾是独目婴孩眼前的异物,落入眼中的飞沙,而今随着深处那位的眨眼而消失。
砰.......砰.....整个地府平台在地震,在分裂。
作为地府中枢的墨铜古树也倒下了,
古树的真正根基已经随着李四消亡,它的真主王二也先它一步而去,它自然再无任何坚持,死撑着的理由。
摇晃的树干崩裂倒下,裂痕如曲折的雷电闪烁即显,噼啪间贯穿整棵树。
掉落的树枝,树皮对于这个地府平台来说都犹如是一片片小岛砸落。
被大肉丸子肆虐过的地府平台哪还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当即就四分五裂表示自身的不堪。
小地府有陷入雾海的趋势,雾海内有什么怕只有那个独目婴孩知晓。
究竟这片空间是地府还是雾海下面是地府也只有他知道。
道一天师一只手抓着无皮,一只手抓着受伤的两胡道士在倒塌的墨铜古树上飞奔。
通天巨树在倒下,这并不影响他的行走,健步如飞在废墟中如履平地很快就接近地面。
无皮和两胡道士面朝后方,他们亲眼目睹了婴孩的眨眼。
在那一次眨眼中李四他们消失了。
以至于这两人直到现在还没回魂,只怕回魂了也会因无法相信而失魂落魄好久。
地府四婴的落幕竟是如此的荒唐,荒诞........一次眨眼令那几个家伙消失了。
自始至终独目婴孩就只是睁开眼睛,眨下眼睛,
他有什么其他动作吗?没有。
他有刻意去对付李四他们吗?也没有。
我想那瞳光也只是他想看清而不经意间带出的,不经意间剥夺了无皮,李四等人的能力。
古树的倒塌似若世界崩溃,大陆一块块从天而降,在这末日般的场景中一个老人艰难前行,
他老泪横流,泪水填充了脸庞的沟壑,失神失意: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害了你们。”
麻子不再看三世道人,没有任何留念的转身拉着我走向通往阳间的门,无论是李四等人的消失还是这个悲壮的老人都不能拉慢她的脚步:
“走吧,剩下的他会做。”
“他会拦住那位。”
我跟上麻子的步伐:“他的状态不对劲。”
“李四他们只是去做了牺牲。”
麻子眸光清醒:“有意义的牺牲,他们的牺牲能唤醒三世道人。”
“他的愧疚会让他无法再隐忍。”
“愧疚.......”我脑海闪过三世道人那缕残魂的模样,他一出现就不大正常,
即便是一缕残魂,但他也是历史留名的巨头三世道人。
不是外貌,是三世道人的心境,
活了三世的顶峰之人却和一个寻常老人一样。
如果不是麻子的提醒,纵使我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也不太敢去确认。
麻子:“三世道人心中有愧。”
“他后悔了,他后悔对我们斩出那一剑,悔恨教导我们使得我们不得不站在他那一边。”
“他死的时候他泣声恳求我们的原谅。”
“如果不是他,我们不会从地府逃离,不会背叛那位,也不会诞生.........我们的诞生是个错误,晚年的三世道人不止一次这样认为。 ”
“他的到来导致我们诞生,我们诞生不见得是一件幸事。”
“三世道人认为他亲手谱写了悲剧。”
“我们由深处那位的力量创造,然又背叛了深处那位,三世道人斩掉了化身,他以为他拯救了我们。”
“他从地府离开后便陷入了自责愧疚,一次次否定自己,一次次怀疑自我。”
“不是他,地府四婴不会有,地府四婴也不需要守护什么古物,地府内的那位作对,更不需要去面对打心底里恐惧的这位。”
“我们的磨难是他造成的。”
我看了看她好奇问道:”“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麻子不确定的犹豫了:“我不知道。”
如果不是三世道人,麻子根本不会诞生,地府四婴也不会诞生,磨难悲剧也不会有了。
三世道人的自责是有道理的。
麻子:“但这路是我们自己选的。”
“是否背叛创造自己的那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我好笑打趣:“你们倒是人间清醒,清醒先杀亲生父母,斩断束缚。”
麻子毫无愧意:“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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