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扶额,看老夫人已欢天喜地的招呼下人将东西搬入库房,便知费再多口舌,也劝不动她。
罢。
是福是祸,且看周家自己的造化吧!
将来若……她也有独善其身的法子。
周宴生一早去上朝,这几日无甚要紧事,文武百官的你一言我一句,都在盘算利益。
他听得无趣,好容易捱到散朝,又被李公公叫住。
“周大人留步,皇上有请。”
御书房。
皇上端坐高位,不怒自威,等周宴生行过礼后,亲自下来扶人:“爱卿不必多礼,朕叫你来,是要交给你一件差事。”
周宴生打起十二分精神:“皇上吩咐就是,微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上递给李公公一个眼神,李公公会意,手一挥,带上满殿宫人退下。
吱呀——
殿内只余君臣两人。
“你自己瞧。”皇上从暗格取出折子给他,周宴生双手接过,看完后,眉心拧成一团。
“河间郡王私藏钦犯,心怀不轨……”
“这奏折上写的言之凿凿,可到底没有真凭实据。”皇上负手走回高位,声音低沉。
“皇上的意思是?”周宴生似有预料,合上奏折。
“窝藏钦犯是重罪,何况这还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眼里容不得沙子,与其将来日猜夜想,不如一次性查个水落石出的好。”皇上回头看他。
“但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保不齐有人动歪心思,颠倒黑白,所以,由你来查,朕才放心。”
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河间郡王要是真做了,必定瞒得滴水不漏,查起来费时费力。
要只是误会一场,周宴生也算得罪了河间珺王。
可他别无选择,恭恭敬敬的拱手。
“微臣领命,只是不知钦犯是何人?”
朝廷饮犯的详细信息大多有登记在册,可出乎意料的,皇上只给了他一幅画像。
“便是此人。”
周宴生仔细收好画,并不多问,皇上满意不已,摆摆手。
“好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周宴生才回府,就见四周乱哄哄一片,直觉有异,便拦下一个行色匆匆的丫鬟询问。
“回大人,圣上赏了东西下来,老夫人正带奴婢们清点入库呢。”
说罢,丫鬟拿出清单让他过目。
周宴生一目十行的扫了个大概,眼皮猛跳。
皇上赏赐不足为奇,可这未免太多了,京城上下,还从未有人得此殊荣……不对!
“叫管家来书房见我!”
片刻后,管家跪倒在他面前,欲哭无泪。
“大人,这些东西千真万确是李公公送来的啊,他说是皇上赐的,那还能有假?”
“糊涂!”周宴生眉眼冷冽,一拍桌面,“皇上是赏了东西,可不见得所有东西都是皇上所赐,你再仔细想想。”
管家被吓得抖了三抖,抓耳挠腮半天,恍然拍手。
“是了,李公公提了一嘴,他出宫时遇见贵妃娘娘,娘娘一听是来给咱们府送赏赐的,便自掏腰包,添了不少赏赐呢。”
周宴生一字一顿:“你可知河间郡王乃是贵妃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知道是知道,可这有什么干系?”管家满脸迷茫。
周宴生的手握成拳,强压下怒火。
干系?
贵妃早不赏,晚不赏,偏在这节骨眼上赏,用脚后跟都能想出她意欲何为。
他万万不能留。
周宴生起身走出几步,不知想到什么,脚步顿住:“对了,李公公送礼来的时候,夫人可在?”
听见管家应“在”,周宴生神色晦暗不明,转身去了私库。
他不好奢靡,但凡有好东西,一应收入私库。
这些年攒下来,颇为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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