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跳下去了,快来人啊!”
岸边乱作一团。
覃烟只觉得呛了好几口水。
她是个旱鸭子,前世落水过,穆景迟就逼迫她学游泳,可覃烟越学越怕,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尤其溺水总让她想起那个雷电交加,暴雨倾盆的那晚。
因此她更怕水。
覃烟拼尽全力换气,总算觉得好受一些,只手不停扑腾,拼命回忆前世穆景迟教她游泳的姿势。
可脚下有人死死抓着她,她只能越坠越深。原本生疏的动作,由于水下的人彻底动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朝着水下坠。
距离死亡那么近。
“烟儿,撑住!”
覃烟被人抱出水面,已经昏迷。
另外两个武婢将落水的其余两个姑娘也救上岸。
周昀修学着之前在书中看过的姿势按压她的胸口,覃烟吐了好几口水,才逐渐清醒,就瞧见周昀修通红的眸子。
他今日身穿淡蓝色衣袍,尊贵无双,只精心打理的头发和衣服全都湿了,仍不显狼狈。
周昀修见她醒了,才松了口气,忙颤抖着手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覃烟瞬间红了眼眶,刚溺水的恐惧涌上心头,让她恨不得扑到周昀修怀中大哭一场。
初春还有些冷,周昀修脱下外袍,盖在覃烟身上。
“去将本殿马车上的衣服拿过来。”
“是。”
“醒了,覃三小姐也醒了!”
有人一声惊呼,覃烟双腿发软,在周昀修怀中朝着旁边瞧去,就看见覃静娴已经坐起来,正大口喘着气。
她还有力气扒开自己脸颊两侧的头发,瞧见覃烟无事才松口气。
随后跌跌撞撞去质问另外落水的人。
“你为什么要推我妹妹,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落水!”
同样落水的是一个丫鬟,那丫鬟身穿桃粉色丫鬟服,此时正瑟瑟发抖,眼泪直流。
周昀修眼神一厉,看向那丫鬟。
小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覃三小姐和覃四小姐原谅奴婢吧。”
覃烟将头瞥向一旁,推她的力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还能分辨。
更何况,在水中这人死死抓着她,明显是要害死她!
刚刚小桃比她溺水时间要久,如今瞧着还没她虚弱明显会水。
因此,这件事必然有人背后指使。
覃烟能看出来的,周昀修也看出来了,他眼神凌厉吩咐牧风,“牧风,查!”
常家人听此都是浑身一个哆嗦,一个字不敢说。
眼睁睁看着周昀修将覃烟一把抱起,吩咐常家下人带路去客房。
覃烟心里一跳,忙拍周昀修,“你先将我放下,我自己可以走,后面都是人……”
怀中的人轻的像一阵风就能吹走,周昀修心疼她,只恨不得现在就好好安慰她,刚刚心中的恐惧不作假。
如今能冷静将人抱走,已经是强忍,更别提眼睁睁瞧着她自己走到客房。
“你放心,我在,没有人敢将今日之事讲出去。”
周昀修声音温柔,覃烟看见他眼中惶恐和后怕,终究是安分了动作,任由他抱着。
等常大人和常老夫人带人赶过来,岸边早就没人了。
常家人一直到这时,都对六皇子对覃烟不同还没回过神来,一个个面露惊悚和不可思议。
覃母眼眶微红,着急问:“我女儿们呢?”
“覃夫人先别着急,等我过问了这边状况,自然能清楚怎么回事。”
常老夫人神色一戾,“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芸姝呢?不是让她在这里照顾着覃家姐妹,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常芸姝姗姗来迟,表情凝重,“祖母,祖父。”
她回头看向常芸箐,“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芸箐,怎么有人跟我禀报,说这件事都是你引起的?让六皇子也落水,你可知罪过多大!”
“不是我。”常芸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我只想要教训覃烟,没想要伤六皇子,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还敢狡辩!”老夫人一敲拐杖,“芸箐,你这次太不像话!来人,将芸箐关入祠堂,等处理完今日之后,再处罚你!”
常芸箐终于从恐惧里回过神来,忙跪在地上,“祖母,今日我要选夫婿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把我关进祠堂,我还怎么跟六皇子偶遇,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常芸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我真没想让她们落水,不是我的错,小桃许是见她们不爽,才替我教训她们,分明是覃静娴先给我吵架的。”
眼看她说话越来越不过脑子,常老夫人怒火中烧。
“还不赶快将三小姐拉下去!”
常家确实有邀请覃家,然后邀请六皇子碰运气的心思,还想将三个女儿其中一个塞进六皇子府,可这是能说出来的话吗?
常芸箐因为自己犯蠢,彻底出局。
常大人神色凝重,“幸亏现在府上宾客还没来多少,我们现在就去见六皇子,也看看覃四小姐怎么样了。”
常老夫人跟常大人对视,两人眼中相同默契。
六皇子看重的姑娘,常家也不敢懈怠伺候。之前的猜测被证实,常家心里也有了底。
覃烟被抱进客房放到床上,有下人送来毛巾,周昀修就亲自给她擦头发。
覃烟有些不自在,“我自己来。”
周昀修表情严肃,“我来。”
他动作轻柔,小心而专注。
“这里沐浴不如家中方便,等换身干净衣服,回去后再沐浴一次,省的身体不舒服。”
周昀修还觉得不放心,“不如现在就离开这里,回去沐浴更衣。”
覃烟被逗笑了,“才来常家就走?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在这里先收拾一下,简单换身衣服就好。”
覃烟站起身在周昀修面前转了一圈,“我这不是好好的?”
周昀修表情无奈。
有武婢敲门,是衣服送到了。
周昀修亲自去拿,等拿进来覃烟才发现,竟然是她的。
周昀修笑道:“今早出门让人多准备了一套衣服,本想着在马车上放着备用,万一哪天你就用上了?没料到这天这么快。”
这是一套胭脂色的裙子。
覃烟这种颜色的衣服并不多,她重生前的衣服大多素净,低调而不起眼。
这套裙子看着便不是她能买得起的。
周昀修给准备的是最好的蜀锦料子。
覃烟有些迟疑,“这是不是太显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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