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别想好过。
过去这么久,赵宏深也没底,一盒烟几乎被他抽空了。
他正要回车上,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沈律言的号码。
赵宏深踩灭了烟头,接起电话。
沈律言的声音极其阴冷,隔着手机也听得出淡淡戾气,“赵宏深。”
“沈总,真是稀奇,我以为你不会再搭理我了。”
“江岁宁在你手里。”
“沈总别紧张,我只是请江大小姐来做做客。”
那边静默了许久,空气一片死寂。
沈律言压着嗓子,“什么条件,你提。”
这对赵宏深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
绑了他妻子,半点用都没有。
不过是伤了他的旧情人,态度立刻就变了。
“既然谈条件,当然要面谈。”赵宏深以为他会拒绝,沈律言太精明了,轻易不上当,尤其是明知是圈套,更是难上加难。
他先前也说了,摆明了是送死的局。
停顿了几秒,沈律言冷声吐字:“可以。”
理性和情感的天平。
沈律言毫不犹豫选择了情感,他无法继续坐以待毙、冷眼旁观。
赵宏深真没想到他今天能瞎猫碰到死耗子,“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沈总了。”
挂了电话后,赵宏深把地址发给了沈律言,还警告他别想做手脚,不然大家就一起死。
刀疤男已经非常不耐烦,“还要把她们两个吊到悬崖边吗?”
赵宏深临时改变了主意,既然沈律言敢过来,那在这间厂房里给他准备好的炸药就还能派上用场,“不用,先待在这里,等明天他来之前再说。”
刀疤男压着戾气:“赵董,明天不管你的计划成不成功,我和我的兄弟都要走。”
赵宏深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和他硬碰硬,这些人常年刀尖舔血,算是地狱里杀出来的阎王爷,他点点头:“行。”
江稚从听见沈律言说的那两句话就没有再出声。
她没有力气了。
她想起沈律言以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岁宁是不一样的。
果真如此,他没骗人。
只有她才是最不重要的那个人,随时都能够在他权衡利弊后被舍弃。
他的理性,在江岁宁的事情上就算不得数。
沈律言心甘情愿为了江岁宁而入局,真是叫人感动。
江稚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反倒被口水呛到,咳得面红耳赤。
她的嗓子很痛,抬头看了看刀疤男:“可以给我一瓶水吗?我口渴。”
刀疤男沉默半晌,转过身去给她拿了瓶矿泉水,不怎么温柔的扔给了她。
江稚拧开水瓶,小口小口滋润着自己的喉咙,解渴了之后,她低声和刀疤男说了声谢谢。
可能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刀疤男竟然破天荒主动和她聊起来,用刀柄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那个女人真的是沈律言的情人吗?”
江稚吐字:“不是。”
刀疤男意味不明“啧”了声:“她可比你重要多了。”
江稚点点头:“对啊,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你们高估了我在沈律言心里的分量。”
刀疤男好像并不是很热衷要疯狂报复沈律言,他更像是来看一场好戏。
江稚不想再和他说话:“我累了,想休息。”
刀疤男也很识趣,没有再作声。
*
江稚一整晚都没睡好,梦里来来去去,都是些混乱的画面。
她拼命的往前跑,后面有人拼命的追她。
跑到一个悬崖边,进不得也退不得。
她惊慌失措转过身,才看清那个紧追不舍的人是沈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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