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枫明白他的意思:
“成书记,我怀疑,这第一个发消息的人,很可有是个隐藏很深的内鬼,他趁机制造混乱,干扰专案组办案,甚至可能还会有其他的用心,我已经让刘局长查了。”
“嗯,郝市长,你的警惕性很高啊。”
成思清高兴道:
“这次,一定要把这些内鬼都挖出来,以绝后患。”
郝枫的想法一点没错,正在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另一路人马也在暗中联系,通报情况,安排事情。
这一路人马当然是钟大魁这帮“坐地虎”。
南江市公安局总共有四名副局长,其中排在末位的副局长朱大力,是徐小军一手拉起来的亲信,徐小军也把他单独引见给钟大魁。
但他平时比较低调,也藏得很深,局长刘国峰没有发现他与徐小军的关系,这次安排他配合异地警力专案组,做些必要的联络协调工作。
他的这个身份和工作,让他有机会获得专案组的一些活动情况和审讯信息。
星期一上午上班后这久,他就得知专案组的两路人马,成功抓捕在逃的原公安刑侦大队大队长李松斌和村霸黄为民,第一时间偷偷告诉徐小军。
他是用坐机电话给徐小军打过去的,怕手机留下通话记录。
他给徐小军通风报信,是想报答徐小军的提拔之恩,帮助被暗中监视的徐小军。
他想不到半个小时后,徐小军就从公安局的楼顶上跳下去。
第一个发现徐小军跳楼的不是朱大力,他也是听到大楼上有人喊响后,才冲到后窗口去看的。
当他看到徐小军严重变形的身体时,既痛心,又内疚,觉得是他的消息帮了倒忙。
他就迁怒于刘国峰,因为刘国峰这次借用外地警力来办案,就是为了把徐小军整下去。
本来,他就有这个想法,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的怨恨更甚。
于是,他迅速用手机拍下徐小军跳楼的照片,发给一个记者朋友,让他迅速发到网上。
他想出出南江市公安局的丑,主要是出刘国峰和专案组的丑,再在社会上造成强烈反响,从而搅混南江政局,他从中得利。
他是随着大楼里的人一起跑出去看徐小军的,看的时候,他满脸悲伤,唉声叹气,等救护车把徐小军装走,他才黑着脸回到办公室,关了门给钟大魁打电话。
他的声音十分沉痛:
“钟市长,告诉你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
钟大魁心里一紧,又来坏消息了!
但他嘴上还是沉稳地问:“什么消息?”
朱大力的声音低哑悲愤:
“徐局长跳楼自杀了。”
“什么?”
钟大魁大吃一惊,但脑子里闪出的一个念头则是:死了好!
这阵他最担心的就是徐小军和张隆兴,因为这两个人落网,他就会被牵出来。
可他嘴上还是装出万分惊讶的声气问:
“他有生命危险吗?现在在哪里?”
朱大力回答:
“现在在医院里抢救,看来生命不保。”
钟大魁听到“生命不保”四个字,心里一阵宽慰,嘴上则叹息道:
“怎么会这样?就是有问题,也不能这么想不开啊。”
朱大力说道:
“钟市长,他们在整人,徐局长才以死抗争的。唉,徐局长工作这么尽力,立过这么多的功,结局竟然这样悲惨,真是令人寒心哪!”
朱大力主动给他打电话,又说这样的话,明显有投靠他的意思。
钟大魁懂他的意思,公安局里他不能没有自己人,正好可以让他接替徐小军,于是便顺水推舟道:
“朱局长,这次,南江市公安局一定会发生大震荡,人事方面也会有大调整,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我知道。”
朱大力心领神会道:
“徐局如果救不活的话,钟市长,以后局里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的。”
钟大魁说道:
“好,朱局长,希望你能接替徐小军的位置,真正能为我们市政府保驾护航。好,我挂了,我要去安排徐局长的后事。”
“慢点挂。”
朱大力意犹未尽道:“另外,钟市长,人家要是问起来,你就说这个消息是在网上看到的。我已经让人把它发到网去了,给他们造成一些压力也好。”
钟大魁愣了一下,知道他说的“他们”指谁,心照不宣想,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真是我的人,那好,以后我要好好利用他。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朱局长,正在抢救的徐小军,你要关心一下,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诉我。”
“嗯,钟市长,我会尽力的,包括专案组那边的一些情况,我只要知道,都及时告诉你。”
朱大力立竿见影地开始了投靠新主子的行动:
“有些情况,不知道钟市长知道不知道?”
钟大魁敏感地问:“什么情况?”
朱大力带着神秘的口气说道:
“在逃的两个要犯李松斌和黄为民,已经被抓到,正在押解回南江的路上。”
“啊?”
钟大魁惊慌得啊出声来,但他马上用一个疑问句掩饰自己的慌:“徐小军跳楼,是不是与这个有关?”
朱大力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可能是的,另外,还有一个叫张隆兴的人,钟市长,你听说过吗?”
钟大魁再次大惊失色:
“我知道,他是南江隆兴房产公司的老总,怎么啦?”
朱大力告诉他:
“他可能与几个黑道追杀郝副市长案件有关,已经有有交代。专案组正在进一步审讯,搜集证据,等确定后,就要对他实施抓捕。”
钟大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他卷入其中,是可以理解的,这是利益之争。”
挂了电话,钟大魁仰在椅子里想,徐小军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他是不肯把我们牵出来,才跳楼自杀的。
唉,徐小军哪,真是苦了你了,我不会亏待你家人的!
想想,他竟然也兔死狐悲地湿了眼睛。
可是立刻,他想起了张隆兴,心里又焦虑起来。
这两天,他简直是坐卧不安,怕徐小军和张隆兴出事,把他牵出来。他一直想采取措施,削除这两个隐患,可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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