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雾说完这些话，才重新看向了面前的姜允。
姜允跟她面对面，她一抬起头，他就看见林佳雾眼底里的神色，是仇恨，是压抑，是许多秘密包裹着的，让人看不清楚的一片迷雾。
如果这个时候姜允还不知道林佳雾到底在针对谁，那他就白活了。
姜允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了。”
林佳雾没有询问他知道什么了，只是默默的转移了目光。
程家的状态不太好。
因为这次生意上出现了很大的失误，而且是在过海关的时候被查出来了，这一次直接就翻了船，上边本来就明令禁止，但程家是顶风作案。
所以这个时候，等待程家的只能是灭亡。
姜允把这个事情摘干净，生意人有自己的方式和手段，更何况是姜允这种老油条了，基本上就是一只狐狸，成了精的那种。
以至于东窗事发，现在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是在程家自己。
姜允挨个边都没挨到。
“本来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姜允站在书房，跟姜父对话，“人家当时让我帮忙，我没点头。”
姜父也觉得是心有余悸，有些庆幸。
这种事情，说实话，能赚的话就是赚大钱，但风险太高，一个弄不好就要出事。
如果当初程家来找他，他都不一定能看得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但偏偏被姜允看出来了，姜父也是对姜允有些称赞：“你下一步怎么办？”
“隔岸观火。”
姜允直接说：“我们就当作不知道，什么都不管，静观其变就行了。”
说实话，现在的局势瞬息万变，姜父是很相信姜允的，加上现在跟姜允说话，他总是要下意识的去听姜允的意见。
因为姜允每次都能押对宝。
姜父点点头，老态龙钟：“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当初姜家跟程家的关系密切，两家都要快说亲了，结果现在接二连三的出现这样的事情，全都是不好的。
姜父都是有些感叹：“自从佳佳回来之后，程家真是一点点的在走下坡路，当时还觉得你跟程双挺般配的，没想到……幸好当时没成为亲家。”
这话说完。
姜父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当。
但他作为长辈，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也是没用了，说都说了。
只不过最麻烦的还是，一抬头，刚好看见林佳雾正端着一盘托盘站在门口的位置，姜父脸上有些挂不住，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点水果，”林佳雾淡定的不行，好像完全没听见刚才父子俩个的对话，“这些都是刚切好的。”
姜父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刚才那些话，摆明了换一种方式去听，就是在说林佳雾是一个扫把星，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就算了，现在程家都莫名其妙的都要垮了。
显然，这些都是林佳雾回来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那之前林佳雾没回来的时候，人家程家还是挺不错的实力的。
姜父低声说：“放这里吧。”
“刚才……”
姜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解释一下。
毕竟林佳雾跟姜允的关系挺不错的，而且这小两口的样子，看起来也是挺恩爱的，这么长的时间，姜允都还没有对林佳雾腻歪。
显然，林佳雾也是有点本事。
姜父继续：“就是说……”
哪里知道，林佳雾像是已经猜测到了他的意思，微笑着一张脸，十分的善解人意，开口说：“爸爸，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才刚来，是我打扰到你们说话了吗？”
姜父：“……”
一瞬间。
姜父都开始用不一样的眼神看着林佳雾。
这个时候，姜父或许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姜允还没有对林佳雾腻歪的原因了。
这个林佳雾……
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至少在这一块，懂事的很。
既给了他作为长辈的面子，也表示了自己的大度从容。
姜父多看了林佳雾几眼，才继续说：“也没有打扰到我们，我跟阿允要说的事情也都说完了，你是来找阿允的吧？你们夫妻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姜父直接退场。
临走的时候伸出了手，在姜允的肩膀上拍了拍。
姜允低声说：“爸慢走。”
林佳雾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书房桌子上的文件，才说：“程家没来找你麻烦吗？”
姜允挺疑惑的，笑了笑：“找我麻烦？”
“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不想着怎么解决他们自己的问题，找我的麻烦干什么？”
姜允低声继续。
他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正好是挨着林佳雾的方向，他看着她，好整以暇的说：“刚才听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到。”林佳雾回答。
姜允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只说：“爸他不是那个意思，也没说你哪里不好。”
林佳雾愣了愣。
好几秒。
林佳雾才继续说：“你是在安慰我？”
这些时间以来，其实大家都知道，姜家人不喜欢她，蒋优不喜欢她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外边人都知道的事儿。
至于姜父，他是个做生意的男人，现在虽然姜氏公司上很多的事情全部都是交给姜允去处理的，但姜父闲下来的时候也不会跟林佳雾有什么牵扯，一般都是点头示意，维护一下表面上的平和。
从来都没有深入交流过。
一家人根本就不像是一家人。
大概姜家人都一直把她当成外人。
也有可能是大家都知道，姜允迟早会把她给踹了。
林佳雾说：“我都习惯了，也没什么好在意。”
如果是从前，姜允听到这些话，心里不会有什么感受。
因为林佳雾说的是事实。
而且姜允也不在意这些。
可现在姜允在意了，他不太喜欢林佳雾这些淡然的态度，也不喜欢林佳雾不把这些当回事：“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年轻人相处，你别……放在心上就行。”
林佳雾再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挺不习惯的。
感觉不像是姜允了。
林佳雾懒得跟他说这些芝麻小事，只说：“我刚才回来路上，看见程母了，她很快就要来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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