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简直气的快要七窍生烟：“碰过，全身上下都被他碰过了，你滚开，你滚开！”
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落到了她的颈侧，温柔的呢喃着：
“是不是这里？”
那道轻柔如雪的吻随之细白的颈，缓缓延伸，直到将裸露在外的颈，由他重新覆盖。
他承认，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心脏犹如架于烈火之上炙烤。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剁碎了宋兰亭。
她中了软骨香，浑身无力，只能提息运气，拼尽力气，伸出手，揪住谢行湛的衣袍，另一只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所谓人权平等，便是如你这般，肆意贱我辱我么？”
他按住她的双手，因挨了一巴掌，唇畔染血，玉簪滑落，满头青丝化作一片墨瀑，他依旧咬着她的颈肉，哑声道：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喜欢与我亲近。”
陆温怔了怔。
只有她与他的首夜，她是抗拒的。
不知从何时起，她总是会忍不住将视线投在他的身上，有那么几次，她分明可以拒绝的，她分明可以推开的。
可她没有。
每次他靠近她，她的身上就会有一阵热流滚过，那样的感觉，迫使她逐渐打开自己，也迫使他愈发无所顾忌，愈发肆无忌惮。
她不愿承认。
比起自己的内心，自己的身体，更早一步接受了他。
陆温浑身不停的颤栗着，她青筋暴起，伸出手，不断的推开他的靠近，双目血红：
“你错了。”
“我恨你，我讨厌你，恶心你，甚至恨不得杀了你。”
“是你利用我接近三殿下，是你将我送给了三殿下，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了我。”
“好。”他松开她的双手，双目赤红，一手洒了半许香雾，解了她的禁锢，一手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上鬼曲剑的痕伤。
如一条蜿蜒的赤红长蛇，骇人至极。
“杀了我。”
陆温软骨香已解，力气恢复，也几乎难以呼吸，只能仰着颈，阖上双眸，不愿再看。
谢行湛死死盯着她，将她按到在石壁上，嘶哑着说：
“只要你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
她只是道：“我不会杀你。”
她顿了顿，低低道：“会脏了我的剑。”
谢行湛指尖颤抖，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抵在石壁上，癫狂似的咬着她的耳垂。
陆温恢复力气，立即反手一个耳光，再次狠狠抽了过去。
“你连三殿下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
他的唇边沤出一汩殷红血液，自嘲了笑了笑，将喉间涌上的血沫，尽数咽了回去。
他坐回了石阶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她……太清醒了。
除了床榻之欢，热烈的痴缠，他竟不清楚，还有什么法子，能激出她一丝一毫的爱意。
他想过心平气和，想过坦然放下，也想过躲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慢慢的疗伤，一年又一年过去，总会淡忘的。
可他什么也看不见，他的世界是黑暗的，这片黑暗的世界，只有模糊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拼好那些碎片，都无一例外的，是她。
她的嗔，她的痴，她的忧，她的怒，她的娇，她的柔，以及往日那些热烈的痴缠。
他垂落着浓密 又纤长的睫毛，低声呢喃道：
“是啊，他是你的夫君，是你堂堂正正的丈夫。”
我算什么，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恶狗。
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夫。
一个不被承认，不被允许的过客。
陆温眸色一暗，又回忆起雪窟的那个日夜。
他分明重伤欲死，却替她打通了任督二脉，恢复了内力。
他已然虚弱至极，又生生活剜双眼，将其一双灵目，替作了她的。
那一日，他的血，险些快要为她流尽了。
她微微颤抖，眸中含泪，轻声道：
“三次舍命大恩，一次换眼之恩，谢大人，我会应你四件事。”
他抬头凝望着她：“什么事，都可以么？”
“不违天理，不叛家国，不伤无辜，此外，都可。”
谢行湛又问：“只要我说，你便都依我？”
“是。”
“第一件事。”话语未闭，他便站起身，紧紧扣住她的腰肢，直勾勾的盯着她，“我现在，想要你。”
他不是禁欲的君子，更不是世外的仙人，他做不了爱人在侧，依旧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与她分别许久，初尝甘泉，浅尝辄止，此刻欲念如洪，浪潮如倾，只想打碎他的风度，揉碎他的尊严，将她的一切都抢回来。
她顿了顿，指尖在袍下微微蜷缩，声音很细：“……好。”
“好？”谢行湛却是眉头一蹙，再次确认，“你觉得好？”
她望着他，目光极轻极淡，好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是，我说好，因为即便我成了你的禁脔，也没有任何意义。”
是非分明，恩怨分明，也泾渭分明。
他救了她三次，还挖了一双眼睛换给了她。
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不过是要她如同一个妓子一样委身于他，如同一个妓子一样讨好于他。
为了满足他的需求，为了还清这份恩情，这幅本就污浊的肉体，有什么好反抗的呢？
她们可以灵肉合一，却不是为了爱。
只是因为，她要报答他的恩情。
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她同意献祭自己的躯体。
谢行湛微微颤动，坚硬的手臂逐渐搂过她的腰肢，他将唇瓣贴了上去，而她果然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躲开，没有回应，没有张开唇瓣，只是任由他撬开了她的唇与齿，只有任由他拼命的汲取，拼命的想要证明什么。
像一块无知无觉的枯木。
他抚着她，哑声道：“他有像我一样，探寻过你的每一处么？”
她垂目，不答。
“他有像我一样，彻夜不眠，只为讨你欢心么？”
她依旧不答。
“他有像我一样，在你的身体上，刻下属于我的印记么？”
他发了狠，隔着轻薄的衣衫，一口咬上她的脖颈，压抑又沉重的低喘着，淡淡血腥从莹润的肩膀上溢出。
而她依然平静，依然无波，仿佛她被如何对待，都能安然接受。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抱紧了她，终于如愿以偿的亲吻到了她。
即便她的脸上没有半分笑颜，即便她连眼也不肯眨过，即便被他要了命的叼着颈侧的肉。
她也依旧那么平静，只是在最后的关头，说了一句。
“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
是那么平淡，无奇，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他将她打横抱起，迅速出了石窟，送入卧房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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