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裴今宴被皇上算计,蒙受冤屈地娶了她,没想到婚后她红杏出墙,最后和离。
皇上对裴今宴心存有愧,外加裴今宴的顺从和忠诚,令皇上彻底放心,便派他去荒谷老人那里学兵法和策略。
所以在梦里,两人和离之前并未见裴今宴表现出什么惊人天赋,但和离后,他却摇身一变成为战神。
而现在,她和锦王,无论皇上信与不信,都是有责任在身,毕竟锦王唯一的亲人便是皇上。
皇上最宠爱的侄子,却与忠臣妻子有暧昧,试问忠臣如何不心存芥蒂,还如何效忠皇上?
这时,皇上将宝贵的机会给裴今宴,既是补偿,也是拉拢。
原来如此!
裴今宴见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不解道,“你在想什么?”
苏明妆收回思绪,“没……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去学?”
心里想着:如果他现在去学,也是好事。最近武王定兴风作浪,他正好去白云山庄避避风头。
“日期无法确定,毕竟也得看荒谷老人的安排,那位老者脾气略有古怪。”
“是啊,”苏明妆了然地点了点头,之后抬眼看他,由衷道,“恭喜你。”
“……”裴今宴定定,盯着女子看。
苏明妆不解,“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裴今宴思考许久,道,“我可能有一个冒犯的请求。”
苏明妆心里狠狠一沉,“……你说。”
裴今宴抿了抿唇,停顿许久,才道,“如果某一天,你愿意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时,请告诉我,行吗?”
苏明妆沉默,脸上欢喜的表情也消失,“如果这辈子,我都不想告诉你呢?”
“那就下辈子告诉,我不着急。”
“……”
“如果下辈子也不想说,就下下辈子,我这人,耐心很好。”
苏明妆终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的意思是,你这辈子不放过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放过?”
裴今宴郑重其事地点头,“只要你我共同活在天地之间,我都会找到你,和你在一起。”
苏明妆看着男子认真的神情,心底的暖意越发炙热。甚至心中想——这便是裴家人执拗的爱意?这种甜言蜜语,其他男人不是不会说,但……她只相信他的。
她心中有什么东西,好似要延展出来,她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要再等等!
要等这一次风波过去,这是保护他,也是保护她自己。
她努力挤出若无其事的笑容,调侃道,“如果我生成了男子呢?”
“那我做女子。”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如果我是男子,你也是男子呢?”
“……”裴今宴沉默好一会,“不会这么巧吧?”
苏明妆有了调侃之意,“如果偏偏这么巧呢?我们两人同为男子,或者我们两人同为女子。”
心里想着:那就做兄弟,或者金兰姐妹呗。
裴今宴面色十分为难,最后还是牵强道,“那也在一起,性别不算什么。”
苏明妆脸上笑容顿住,心跳失了节奏。
她侧过眼,尽量不去看他,“关于随荒谷老人学习一事,再次恭喜你,除了这个,可还有别的事?”
裴今宴明白,她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是啊,现在外面谣言四起,两人关系越是亲密,对彼此越是在乎,受到的伤害便越大。
现在两人没有夫妻之实,他想起同僚们的谈论,都两眼一黑。
实在难以想象,如果两人是真正夫妻,他会怎样,搞不好……今天在衙门里就直接与众人翻脸了吧。
但翻脸不难,难的是如何堵他们的嘴。
堵不住的。
哪怕皇上相信是误会,顾翎羽当众澄清,众人依旧不会相信。
大家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因循守旧生活中的热闹。
而唯一能对付这谣言的,只有时间。
等大家讨论够了,就会逐渐平息。
关于承受谣言,他很有经验,因为之前经历过一次。
也多亏了那次经历,让他知道现在如何避免伤害。
裴今宴看向她,拢了拢手指,之后快速走了过去。
苏明妆感受到他匆匆走来,疑惑地抬眼去看,但刚对上视线,就见男子那张英俊冷然的脸快速靠近。
她瞬间意识到什么,屏住呼吸。
果然,还没等她闭上眼睛,唇间一片温软,他轻啄一下,便转身快速离开。
“……”
苏明妆心跳得更乱了。
。
门外,裴今宴绷着一张脸,一口气跑出雁声院很远,才放缓脚步,狠狠吐出一口气。
他刚刚真是疯了!
怎么能不顾人家意见,说亲就亲?
这不是流氓,是什么?
但当时他脑袋好像被人下了降头,就是非要亲她一下不可。
停下脚,双手罩在脸上,“这都是他妈的什么事?嘲讽起来没完没了?这波嘲完,下一波再嘲,他们有完没完?”
“还有,他们想争,直接开不行?非要每天动这些小手脚。动手脚便动了,拿一名女子的名节当武器,这是君子所为?一群小人!小人!”
也只有夜深人静、周围无人时,裴今宴才敢抛开安国公的的身份、裴家人的身份,狠狠咒骂出心里话。
他又断断续续骂了几句……骂着骂着,他发现他连骂人都不会,完全没有发泄的爽快。
终于他冷静下来,抬头看向天际明月,一抹苦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有什么办法?他一日还是安国公,便一日要过这憋屈的日子。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辞官!
辞官后,带她离开乌烟瘴气的京城,找一个山明水秀之地,静静生活。
可惜他知道,皇上根本不会批准他辞官,裴家祖先也不会允许。
……
上午。
萧景深正在写字,突然门扉“邦”地一声被人推开。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几日不见,来了就要拿他出气?是应该称赞公主至死不渝、用情专一,还是感慨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玉萱公主冲到萧景深身旁,两只手“邦”地一声拍在桌上,可怜兮兮地哀求,“景深,帮我!”
萧景深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颤,
一篇《心经》还有几个字便结束,生生出了一个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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