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翊:“我昨天去了一趟宋家。”
两人的声线几乎同时响起。
郁棠一怔,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及此事,不禁诧异地看向他。只见男人正眸色温和地注视着自己,脸上并未因提到宋家而显露出不稳定的情绪:“棠棠应该知道我和宋家的关系吧?”
郁棠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们不喜欢我,包括我的母亲。”盛淮翊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讲述他人的故事,“所以自从我被她带到宋家后,就一直独自住在阁楼里。我本以为宋卫华叫我去是为了让我重新体验那个阁楼,没想到却被设计带到了母亲去世的房间,可能有点应激反应。抱歉,让棠棠你担心了。”
郁棠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虽然他说得云淡风轻,但结合曾经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她也能大致猜测到其中的情况。在他被带到宋家后,宋家人绝对不只是“不喜欢他”这么简单,说不定做出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单就这次带他去宋母去世的房间这一行为,郁棠就能感受到那强烈的恶意。尤其她曾从盛家那个私生子的口中听说,盛淮翊的母亲是在他面前自杀的。
郁棠光是想想,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再看看盛淮翊那副温和平静的模样,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心疼。尤其想到昨晚进入地下室看到的那一幕,痛苦虚弱的盛淮翊蜷缩在笼子里,甚至为了不伤害任何人,他还主动戴上了锁链。
如果不是自己做了那个梦,不放心地追问管家。
或许这件事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甚至第二天早晨醒来,说不定还会看到若无其事的男人跟自己打招呼。
他曾经所遭受的痛苦就会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掩盖。
郁棠这么一想,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酸涩。
她突然松开被子,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里密密麻麻被弄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疤,但依旧触目惊心,足见昨晚他对自己下了多重的手。
盛淮翊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垂眸,遮掩住黑眸中翻涌的情绪。
没人会爱一个不正常的疯子,他一直都清楚这一点。
可棠棠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他怎么可能放手?哪怕她看到了自己发病时丑陋疯狂的模样,哪怕她会因此害怕想要逃离,他也绝不允许。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哪怕是装可怜、耍阴谋,也要把她禁锢在身边。他就是这么自私、这么卑鄙,他已经陷入了疯狂,只要能留住她,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被棠棠发现他的这些心思……
盛淮翊突然顿住。
因为郁棠身体前倾,突然给了他一个拥抱。
黑暗的世界再次被阳光照亮。
由于郁棠一只手还打着点滴,动作幅度极为有限。与其说这是拥抱,倒不如说是她小心翼翼地钻进了盛淮翊的怀里。
就像一只向来警觉、从不轻易上当的兔子,在一次次不动声色的引诱之下,终于放松了警惕,欢蹦乱跳地一头扎进了猎人精心布下的陷阱。
她紧紧搂着男人的腰,甚至还像在安抚一般,用脸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腹部,声音温软轻哄:“为什么要道歉?这明明就不是你的错,是宋家那些人存心故意激怒你,想要针对你,你又怎么能料到他们会如此恶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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