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茫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机械地听从指示。
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头,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尤其是当好事者顺着前路跑到底,发现是一座刚布置起来的简易刑场。
来真的了!
百姓们纷纷涌向道路两旁,瞪大眼睛寻找自己的仇人。
道旁热闹更甚,不得不投入更多的人力维持秩序。
段晓棠骑马而来,道路两旁再次发生纷争。一位老翁被军士拦住,右手使劲往前指,高声喊道:“他抢了我的羊。”
仅靠刘耿文一人在此应付显然不够,薛留站出来帮忙。手持单子,字迹张牙舞爪,但不耽搁认字。并无多少恶行,勉强算个清白人。
薛留大声问道:“他在何时何地抢了你的羊?”
老翁义正严词地回答:“去年腊月,城西槐树村,他抢了我的羊!”
薛留质问道:“老翁的羊是你抢的吗?”
抢羊贼低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原本打算偷羊,结果被发现,只能明抢了。
薛留继续追问:“羊呢?”
抢羊贼回答:“吃了!”
老翁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拍着大腿说:“他还伙同人抢了里长家的牛!”
薛留再次追问:“牛呢?”
抢羊贼晋升为抢牛贼,“牛不听话,被他们砍了几刀,养不好就吃了!”
在这个时代,高门大户都只能偷偷吃牛,普通人家更是把耕牛当成命根子。
案值达到一定金额,薛留不多废话,“送去劳改营。”本来离自由只差一步而已。
段晓棠看了一眼这个新晋的“偷牛贼”,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是一个孩子啊!
随即收回目光,奔赴独属于她的战场。
简易的刑场不过是市场旁的一片空地,内层是维持秩序的士兵,而外层则是围观的百姓和观刑的俘虏们。
段晓棠独自坐在高台上,目光如炬,凝视着每一个因她而走向死亡的人的面孔。
自座椅上起身,高声道:“吾为右武卫宁远将军段晓棠,今日尔等凌虐百姓,罪不容赦。”
“本将念尔等曾为人子,亦曾受父母养育之恩,今日虽将伏法,仍愿以忠言相告。人生在世,应行善积德,方能得享天年。尔等今日所犯之罪,皆因背弃道义,无视法纪,实乃自作孽,不可活。”
“尔等当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之刑,实乃尔等自身行为所致。本将奉劝尔等,在此最后时刻,当诚心悔过,向天地、父母、受害者忏悔,求得宽恕。”
“愿尔等来生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望尔等好自为之,一路走好。”
段晓棠语毕,脸色一沉,坐下不再言语。
尹金明则站在台前,开始宣读俘虏们的罪状。他没有提及他们的军职隶属,姓名前标注的是籍贯,及所犯罪行。
“正平人周行,建业九年六月于曲沃,杀害郑姓人家五口,七月于稷山又杀三人,劫走一女,罪大恶极,当诛。”
“闻喜人李二虎,建业九年十月于翼城杀害夫妻二人,劫其女,罪行累累,当诛。”
“吉昌人王小六,建业十年正月,于文城县西街杀害两人,勒索商户,当诛。”
……
一桩桩一件件,与他们在战场上表现无关,全是他们虐待百姓、残害无辜的恶行。
被提到姓名的人,被押送到场地中,排成两排。负责行刑的军士们饮下一碗壮胆酒,然后将剩余的酒倒在刀上,准备行刑。
这不是一场正式的官府处刑,不需要砍头,只要朝着要害部位捅一刀或者划一刀就足够了。负责行刑的军士们都是老兵,经验丰富,不会出现几刀都杀不死人的尴尬情况。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