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都没有军旅背景,但排位靠后的几人,曾在郡县做小吏。”
段晓棠的关注点在时人看来有些奇怪,乱兵不需要专门从军,学习军旅知识。对地方豪强而言,有坞堡有庄丁,从小就生活在半农半军的环境中。
至于在郡县为吏,更不足为奇。扎根地方的豪强士族,千里做官未必是好事,还不如在家乡做小吏日子舒服。
余项明担当右屯卫的发言人,“大小贼首十余人,几经更迭,自叛乱兴起以来,核心唯有两人,隗建柏游景焕。”
“隗氏扎根绛郡百余年,家中积累土地数百顷。游氏则是新迁入当地两三代人,祖上任职县令。”
豪强士族,就是二人的底色。
时至今日,再无人去深究,这一场叛乱的根由从何而起。
陈彦方进来通禀,“世子,河东输运粮草的人来了。”
吴越侧头,范成明站起来,兴奋道:“我去迎接河东父老。”
叫上庄旭,亲去营门口接应粮草。
范成明亲热喊道:“裴郡尉。”
裴子晋:“范将军。”
范成明介绍道:“这是庄三,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在营里挂个校尉的职,管着后勤辎重。”
裴子晋:“庄校尉。”
庄旭:“裴郡尉,”转头吩咐,“金辉,清点粮草入库。”
林金辉:“是。”
范成明注意到,河东方面运送粮草的队伍中有不少不该有的人。
比如裴子晋拎锤子的兄弟,以及数个穿着锦衣的年轻郎君。
他们是能背粮食还是推粮车,不就是来营地探底吗。
范成明恍若未觉,反而问庄旭,“周营长呢?”
庄旭:“出去了。”
范成明夸张道:“他可别又给我搞个人头回来。”
庄旭还能不知道范成明想做什么,吓吓河东人呗。一唱一和道:“那种事哪能天天遇上。”
周水生出营,是给大军找菜找肉去了。
右武卫向来秉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狗大户吃狗大户的光荣传统,走哪儿都不落空。
时至春日,万物生发,不只野菜,春笋、韭菜、萝卜……都到能进口的时候。
范成明:“裴兄,你可得叮嘱好民夫,不能在营中乱走。”
裴子晋:“知道规矩,早交待好了。不知世子如何?”
范成明推脱道:“帅帐军议呢,和其他将军一块头疼,绛郡的乱子该怎么平!”
“刚收到消息,说乱军已达二十万人,我们才几个人,刚到零头。”
裴子晋拉扯脸皮笑道:“都是以讹传讹。”
现在看起来,两卫还算守规矩,他们若是怯战,在河东乱来,才是坏了事。
范成明将河东代表请去自己的营帐,经过小半个营地,裴子晋经过战阵,自有一番见识。
限于场地和时间原因,营地功能并不完备,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只是一个临时场所,故而无法开展大规模操练。
过往的军士风貌行止而言,远超河东郡兵。无需真刀真枪,也知两方对阵的结果。
迎面一队兵马过来,为首的是一个牵马而行的年轻人。
从他们的状态和行李来看,应该是刚渡河会合的两卫军士。
范成明扑过去,“封儿,你终于过河了,我想你想的好苦呀!”
宁封把大号挂件从身上撕扯下来,“起开,等我复命后,再找你玩。”
范成明:“行!”
两方交错而过,范成明没有介绍的意思,只提一句,“那也是我从小的兄弟。”
裴子卓好奇道:“范将军,在军中你有多少小兄弟?”
范成明不以为意道:“打小撒尿和泥的,六七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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