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桌祝明月和陈灵芝混不上去,索性和几个相熟的夫人娘子坐一桌。
靳梅英悄声问陈灵芝,“听说营里的温六,和你家范二是发小,他的情况你知道吗?”
武俊江乱说话,拆散一桩亲上加亲的婚事。既然得罪了,不如得罪到底。
右武卫这群新将官不管本事如何,至少家世人品过关。
武俊江的窦家外甥女,如今还待字闺中呢。
陈灵芝:“不大熟悉,我成亲时他也不在长安,莫不如问问武将军。”
靳梅英摇头道:“他哪知道。”
武俊江最熟悉的,是总和他一块值班的孙安丰。
陈灵芝:“听说营里有个靳姓将官,是你娘家人?”
靳梅英:“论起来是我侄儿。”
血缘太远,靳华清入营,主要托的也不是武俊江的关系。
祝明月不动声色,将一切记在心上,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亲疏远近,很可能因为一桩亲事改变。
离开的时候,一行人气氛尚算不错。
孙夫人忽然回头,祝明月身体微微右倾,挡住身后的宁婵。
孙夫人收回目光,柿子挑软的捏,陈灵芝身份太稳不好动,将目标对准祝明月。“祝娘子,是段将军表姐?”
祝明月笑意盈盈,“是啊!”
其他人齐齐进入吃瓜看戏的状态,论家族权势是孙家大,但祝明月也不是好惹的。
忽然想起来,这位除了是孙安丰的母亲,还是孙安轩的亲娘,和范成明段晓棠不共戴天。
孙夫人:“祝娘子至今待字闺中,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今儿大家都在,帮你想想法子。”
这话十分不客气,陈灵芝欲要开口,被祝明月阻止。
祝明月:“家乡风俗,盛行晚婚。”
孙夫人:“多晚?”
祝明月:“三十岁之前,能把终身大事完成,都算早。”
孙夫人语带怅然,“在长安可不成,拖到那般年纪,再是模样鲜艳,也只能为人续弦。”
祝明月:“这有什么,夫君是现成的,儿女也是现成的。”
孙夫人:“若是儿女调皮如何?”
祝明月:“管他们作甚,没得操心!我曾请教过一位高僧,他活百岁的秘诀为何?”
宁老夫人:“长寿秘诀是什么,老身也想听听。”
祝明月压下唇角,“莫管闲事!”
陈灵芝笑的格外夸张,“还真是,我得想想,怎么长命百岁。”
孙家的家事是一笔糊涂账,两卫的女眷,没谁想去主持公道。
但火烧到祝明月身上,确实是池鱼之殃。三人的态度清晰,那些目的明确的相亲宴,从来托词不至。
孙夫人踢到一块铁板,只能尴尬笑道:“祝娘子年轻,想得浅了!”
祝明月貌似恭顺道:“你说是就是。”
上香参佛队伍前后相距越来越远。
靳梅英低声道:“那些话你怎么想出来的!”听得可是太畅快了。
祝明月:“有感而发。”
孙文宴再是权势滔天,也仅限于江南一地。长安的孙家家眷,说是荣养,也是变相的人质。
孙文宴在扬州,鞭长莫及难以教育子嗣,长安的孙家人又能反过来影响他多少。
中间夹杂着孙安轩之事,她们之间再如何都做不到友善相处。
得罪了,就得罪了!
孙夫人若是给好脸,祝明月才要怀疑她别有居心呢。
元波若智挽上孙夫人的胳膊,亲密道:“前头有一株梅花,开的正好,我们去看看。”
杜松的妻子蒋营秋同样说道:“这株老梅花,三十多年了,在长安城内颇具声名。”
孙安轩虽不是杜松手下人抓的,到底是右武卫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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