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铁兽帽子,只能束之高阁。
对吴越每日公务之外,回家奶孩子享受天伦之乐的行为,吴岭不予置评。
说妇人之仁,不一直都是吗?
旁人家隔代亲,但吴岭别说孙子辈,儿子辈一样不亲近。
“重男轻女”得明明白白,河间王府的门楣,日后总要男丁才能撑起来。
终究是长女,宝檀奴的身世,吴越多宠爱两分也不打紧。
宝檀奴年纪小,冬天不能轻易见风,而吴岭少有去吴越院子的时候。
以至于降生一两个月,祖孙俩就见过一两回。
平均下来,一个月一回,可能比吴越小时候见吴岭频率还高。
给首饰毛都没两根,给妆田年纪太小。
吴岭只能吩咐长史,将伺候的人手配齐,库房里找些好料子,多做几条襁褓包被。
好在吴越没在女儿奴的温柔窝里迷失自我,该干的事,还是要干。
和韩腾等人在帅帐谈完事,转悠到公房,左看右看,右武卫的劳模竟然不在。
吴越:“晓棠呢?”
范成明双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叉,吊儿郎当道:“家里有事,今儿不来了!”
吴越:“何事?”
范成明:“当然喜事啊!她家富贵生了,段将军喜得贵子,高兴疯了!”
“这会正拎着小崽子,街坊邻里翻个遍,找罪魁祸首呢。”
阴阳怪气,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吴越:“生了几个?”
范成明比个手势,“一胎八宝!”
温茂瑞越听越不对,原以为是段晓棠屋里人,再听觉得红杏出墙,再往后生八个,老母猪呢!
温茂瑞:“富贵是?”
范成明嘿嘿一笑,“她养的猫啊,还有一条狗叫发财。”
“段二喜欢猫,嘴上说一碗水端平,实际重猫轻狗。”
温茂瑞听得一脑袋黑线,人受重视就是不一样,上司连你家宠物都如数家珍。
吴越:“知道这么清楚?”
范成明:“我和庄三各要了一只,等断奶了,上段二家聘狸奴去。”
他们三个,这辈子结儿女亲家不大可能,勉为其难,结个猫亲家。
事实只有一半,其他都是范成明瞎编的。
譬如富贵确实生了,但段晓棠没有拎着一篮子小猫崽,在街坊邻里中比对花色,而是和林婉婉去晋昌坊转悠。
晋昌坊除了知名景点大慈恩寺,还有褚家。
进入腊月,花想容顺利开业,济生堂也一点点搬迁到新址。
赵璎珞手头事务,暂告一段落,又想起新仇旧恨来。
事实证明,虚名都是虚的,拳拳到肉才是实的。
不教训褚生一顿,她说不定一辈子念头不通达。
但再往后,也该放下了。
本来暴力行为不值得提倡,但在乏味的生活里,所有人都有点“变态”。
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主要大家都有空。
段晓棠和林婉婉两人充当排头兵,亲自去踩点。
好巧不巧,正好符四娘乘车回来,中途下车去香烛铺采买物什。
旁边街坊窃窃私语,“又回娘家了!”
两人顺势跟进去,只盯着柜台上的神像瞧。
符四娘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过柜台上的蜡烛。
比起当初的娇弱的模样,多了一丝贤妻良母味道。
段晓棠不由得和她抱着的孩子看了个眼对眼。
孩子双眼皮如同翻滚的波浪,层次分明,使他的眼神充满灵动和生气,看起来天真又无邪。
段晓棠忍不住多看两眼,只换来符四娘的防备。
林婉婉拉拉段晓棠的袖子,适时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符四娘两只胳膊箍着孩子,空出来的一只手掌,抓紧蜡烛,就这样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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