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李家的灵堂早搭起来,李君璞去洛阳接大哥归乡,如今主事人是冯睿晋。
比之洛阳,长安的人情味要浓一些,吊唁之人络绎不绝。
一来这是李家生根之地,不乏亲朋故旧。
二来比起以前和杨家模糊,外人琢磨不清的关系,冯李两家摆明车马和杨胤划清界限。
总有些人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连皇帝和诸王亦遣使吊唁。
不能说灵堂上,都是各种“有心人”,亦有真心敬佩李君玘者。
祝明月和林婉婉过府,遇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谢四娘谢蓉安。
林婉婉望着对方的脸一时有些怔愣。
谢蓉安落落大方,“外子曾在李大将军麾下任职。”
不过关系不亲近,没多久征突厥战败,李君玘被解职。
祝明月:“我们住在附近,和李家是半个邻居。”
谢蓉安原没有特别打听过祝明月的背景,但后来牛家宴会,南衙女眷冲阵杀出。
“疯言疯语”摄人心神的祝娘子,出身背景传的到处都是,亦无需再过多打听就清楚明了。
她们之间隔着五娘的死,不会过多亲近,但比寻常人更多一份默契。
三人前后脚到灵堂拜祭,冯睿晋妻子身子不便,女宾的接待只能交给冯睿达的妻子王玉耶。
王玉耶不在乎冯睿达,但在乎自己母子俩的死活。
冯睿达有事没事惹毛李君璞,再看几十个去黎阳的纨绔子弟下场。
王玉耶连问都不敢问,他们兄弟俩是真闹崩了还是刚好闹崩了?
自知事关重大,旁人问起来,咬死了说,冯睿达是个混账。
再问,王玉耶一句话开头,“我是个苦命的人……”
白秀然身怀有孕,不好去灵堂,只能在小院等候。
林婉婉从李家出来,先去柳家打个转,兴奋地推开小院门,嚷道:“秀儿,看我给你带什么来啦!”
白秀然先看林婉婉身边的人,矮墩墩的柳三郎和几个眼生的仆妇。
林婉婉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裹”。
白秀然扶腰站起来,“是什么?”
林婉婉献宝似的往前一递,“铛铛铛,三郎的外甥,顾小玉。”
“刚刚在李家遇上盼儿,特意和她说,借来给你沾沾喜气。”
所谓的沾喜气,在林婉婉理解中,不是包生男孩。
而是顾小玉小朋友实在漂亮,顾盼儿如今最好的时尚单品。
白秀然多看看,说不定腹中的孩子,也能好看一两分。
有没有用自由心证。
小孩子同样不能去灵堂,顾盼儿便将孩子放在柳家。
至于旁人说的冲撞,顾盼儿并不在乎,莫说李君玘的灵柩还没回来。
就是在,依李君玘的为人,他也不会去吓孩子。
白秀然如今的情况,不能随便抱孩子。林婉婉便将顾韫玉放在炕上,几个人在周边围着,免得他掉下来。
防风的薄被一打开,里头穿的红罗衫绿裤子。
白秀然见之心喜,“活脱脱菩萨身边的小金童模样。”
林婉婉:“顶多是个原地坐着的小金土豆。”
白秀然:“性子也好,不哭不闹。”到了陌生的地方不惊慌。
柳三郎脱鞋爬上炕,拿出一个拨浪鼓,手上使劲,咚咚咚。
也不知是他自己玩,还是逗外甥玩。
顾韫玉的大眼睛就只跟着声响,随两颗红木珠转动,瞧着机灵可爱极了。
白秀然:“多大了?”
林婉婉:“年底出生的,七个多月。”
白秀然对婴幼儿成长进度,比林婉婉更清楚,“该学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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