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气的,狠下心不顾家人性命,追随杨胤造反作先锋;
有气节的,自杀或者谋划逃跑;
剩下他们这些胆子不大不小,不敢死不敢反也不敢逃,就这么得过且过吧。
柴岳说到底是大战之前例行宣导一回,这帮纨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着实让人头疼,却不得不尽心安抚。
看中的不过是身后的家族关系,杨胤拿这些人的性命安危前程和他们的家族做交易。
暗暗许诺盟约,哪怕有几家严词拒绝,也不能真把人杀了。万一往后再改主意呢,死掉的人可不会复生。
柴岳冲着底下的孙安轩亲切道:“安轩,你父马上就要兵临巩县城下。”
孙文宴真要攻城,就别怪杀他儿子祭旗。
坐在人群中间的孙安轩立刻抖如筛糠,为人子的都惧怕父亲,尤其他干出这种事。
柴岳似乎很满意孙安轩的表现,大度道:“未来一二日必有大战,诸位静待捷报!”
范成明坐在一个角落里,脱下鞋子,怕人搜身,把药包塞到鞋底和鞋帮里,难为他能踩这么久。
段晓棠早在发觉范成明动作时,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捂住鼻子。
范成明将几个药包拆出来,递给项志勇。
项志勇半点不嫌弃味道,非常有眼色地接过来,藏进袖子里。
每次周浦和觉得下限够低的时候,范成明总能打破记录。
“龟公”项志勇然后走到门口,招呼看门的衙差,“官爷,娘子们饿了,能不能去伙房拿点吃的。”
“不然饿昏了,舞跳不起来。”
顺手将一小吊钱塞过去。
看在钱的份上,衙差随手指了一个奴婢,带项志勇去伙房领饭食。
段晓棠夹着嗓子,低声道:“你下回鞋底洒点香粉行不?”
范成明:“那味道还能闻么!”
段晓棠居然认真思考,脚臭混合香粉是什么味道。
正堂里不知说了多久,久到项志勇带着两食盒糕点,从伙房打个转回来。
段晓棠靠在柱子上假寐,嘴上小声念道:“这重院落除了正堂的客人侍女外,另有十二个护卫。”
“外一重院落有三四十人。”再往外就是兵丁。
忽而有护卫过来,“去堂上献舞!”
一群人纷纷打起精神,乐师抱起乐器,舞姬拿起表演的剑器,龟公抬起道具箱。
衙差站在门口禀告道:“禀大将军,诸位公子,这是满春院专门从扬州清风楼请来教习,新学的剑器舞!”
诸人皆是垂眉低首迈着小步进门,手上剑器握得松松的。时人学剑器舞,开刃不开刃皆有。
九人的双手剑器舞,三三成行。
临座的公子哥,只看他们不着章法的插戴,嗤笑道:“巩县到底是小地方,看来看去尽是些庸脂俗粉。”
秦景抱着琵琶低头从门口绕到后座去,打量一眼座中客人,快速低下头。
范成明顶着一脸辨不出本来面目的浓妆,从门口缝隙中偷偷打量,确认坐在中间的是柴岳。
然后发现南衙的叛徒就一个,但朝廷的叛徒一大堆。
舞乐一进来,柴岳就觉得不对,虽说学剑器舞的女子身形更为矫健,但眼前的九人虽瘦却不弱。
常年战场养成的直觉,让柴岳想握住旁边的剑。
发现柴岳有防备的迹象,秦景本已走到正堂中间,立刻将怀中的琵琶投掷过去。
变故突生,柴岳偏头躲过。
周浦和将手中另一把剑抛给秦景,后者接过剑直指柴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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