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下,仿佛一具移动光源,成为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明光铠面甲之下,看不清表情,但杨硕可以想象吴越现在有多惊慌。
擒贼先擒王,国之嗣亲王,好一条大鱼,可不能放跑。
一队重骑自蛇口吐出,直奔“吴越”而来。
“吴越”和护卫急忙驾马转身逃命。
一路上护卫不断掉队,江南大营的步兵也不敢直面重骑冲锋,只能不轻不重地射出些箭支阻拦,和挠痒痒似的。
高台之上,孙文宴眼中闪现一丝锐光,“六百骑。”
左屯卫在册的重骑兵只有二百骑。
如果“顺利”的话,这六百骑说不定凿穿他的大营后,还能安全返回。
吴越身穿鱼鳞甲,坐在江南大营的将官中间,“接下来看宁封的了!”
孙文宴暂且放下这一节,命令道:“横撞蛇身。”
鼓声和令旗为之一变。
宁封身边只剩几个肩扛大纛牙旗的护卫,一行人一路驰奔出三四里地。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六百骑,十余骑并行领头,重骑踏地,引来轰隆雷声。
唯一能挽救河间王世子性命的军队,还在后面遥遥追着。
将到目的地,宁封和护卫立刻变为纵列。
宁封骑马往前奔,留心地下的标记。这是一片算不得茂盛的草地,时而露出光裸的地面,时而有一片绿意,也是预先布置的埋伏场。
段晓棠带人星夜挖出一个庞大的陷坑,里头插满各种锋利的刀矛。上面用草席覆盖,撒上沙土恢复成原状七八成模样。
陷坑之前,他们刚才经过的地方,预留数道绊马索,浅埋于地下。
宁封带人跑到目的地,顺着地面隐约由两道青草括出的小道前行,这是唯一安全的道路,仅容一人一骑通过。
左右地面之下,都是刀矛利器。
左屯卫重骑未发现任何异常,重骑是战场杀器,没人能挡住他们的冲锋。
铁骑如潮水般追来,掀起一阵尘土。人与马俱穿着厚重的铠甲,头戴铁盔,像是钢铁铸造的洪流。
他们的目标直指敌阵,誓要收割吴越的性命。
将要追上的时候,先锋的马蹄踏空,露出底下深邃的陷坑,遍插的刀剑和矛头划出一道寒光,而后变成一道血色。
冲到最前面的骑兵,来不及收住缰绳,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袍和自己被陷坑吞没,以血色和痛苦的呜咽收尾。
几道粗壮的绊马索同时抬起,将往后几队骑兵纷纷绊倒。
项志勇和几个军士拉住绳子的一头,几人模样一致,牙齿紧咬,五官狰狞,手上青筋暴露,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十几骑几十骑冲击的力量,哪怕隔着粗壮的麻绳,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项志勇:“弟兄们,拉住了!”
庄旭带着弓弩队围过来,场中能安生站着的不过百余骑。
重骑全身着甲,不惧寻常弓箭,但若是铺天盖地的箭雨呢,若是弩箭呢。
庄旭右手重重挥下,带起猎猎风声,“射!”
肉体凡胎,终是有弱点的。
重骑一旦不能集结冲锋,不过是坚固一点的靶子罢了。
孙文宴收到重骑掉坑的消息,笃定道:“此战抵定!”
杨硕兵多,几日试探下来,大多为乌合之众。
原隶属于左屯卫的重骑都已经被骗出来杀掉,还能翻身?
孙文宴手握联军三万精兵,若连五万杂兵都吃不下来,枉费他横行江南几十年攒下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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