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看孙印是本地人,而她只昨日在宴席上露过一面,说不定是宴席上的宾客,生疏道:“孙公子,幸会。”
孙印的确是通过宴会认识的段晓棠,他是齐州当地某一县令的儿子,被父亲当做侍从带去长见识。
时人少有穿白,何况行伍中人。官职不低,偏偏坐到最后。
段晓棠坐在南衙将官最后一位,孙父坐在齐州官吏的最后一位,面对面自然印象深刻。
孙印猜测段晓棠去葛家庄的目的,打秋风不像,难道大军出征,征召周边豪杰,可千万不要。
段晓棠:“孙公子,知道葛家庄怎么走?”
孙印迟疑,“段校尉去葛家庄作甚?”
段晓棠:“找葛寅葛飞鸿,我是他在长安的朋友。”
孙印再看段晓棠身后两个亲兵马背上行李,明显是访友的架势,想起葛寅交游广阔,去年同秦景一起去过长安。
猛一拍大腿,“原来是姐夫的朋友!”
段晓棠没想到会遇上葛寅的小舅子,不禁笑道:“麻烦带带路!”
孙印弃车骑马在前头引路,带几人拐进另一条稍窄一点的小路。
段晓棠边与孙印说话,边观察路上的车辙印和马蹄印。
小路上行进不到一刻钟,地平面上显出一处大型坞堡——葛家庄到了。
出于职业本能,段晓棠不免观察一番坞堡的布防,以齐州当前平稳的治安情况,勉强过得去。
孙印有小舅子特权,带人直入正堂,“姐夫,你看我带谁来啦!”
乡下地方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不是特意交待不见外人。客人不用特意避让,遇见就是缘分,叫恰逢其会。
孙印进去,段晓棠还是守规矩的等在门外。
葛寅的大嗓门在里头响起,“阿印带谁来啦!”边问边提脚往外走,心道哪个老朋友来,会让孙印如此兴奋。
段晓棠从门外探出头,笑意盈盈招手,“胖哥,是我。”
孙印补充,“路上遇见的。”
葛寅一把将人揽进屋里,“你们搬来齐州了么?”段晓棠几人曾流露过迁移之意。
段晓棠强调,“路过。”
葛寅的正堂里另有六七个客人,段晓棠瞟一眼打扮气质,地方士绅豪强、江湖侠客,黑白两道都有。
葛寅向众人介绍,“段晓棠,长安认识的朋友,家里开酒楼的。”
也不多拉生意,以春风得意楼的属性,要不是打着混吃混喝的主意。眼前一堆朋友大概没自己那么厚脸皮待得住。
孙印暗道,一个南衙将官家里开酒楼,还是段晓棠用假身份蒙骗葛寅。
段晓棠并不打算造成误会,“现在换了一个地方,没在酒楼做了。”
葛寅:“照你的本事,在哪儿都能干的好。”普通人不会远行千里,“晓棠,来齐州作甚,哪里需要帮忙的直管说。”
段晓棠:“行军路过,想着有机会来看看。”招招手让曹学海将包裹送进来,“从长安带的一点小玩意,不成敬意。”
葛寅示意奴仆接下,当前经过齐州的只有一支军队,“放着好好的酒楼生意不做,投去军营当伙夫?”不理解。
段晓棠解释,“不是伙夫,做的将官。”
寻常人看段晓棠升官发财只有恭喜的,偏葛寅知道她志不在此,皱眉道:“好端端怎么进军营?”就算东征募兵,也不会招到她头上。
段晓棠摇头道:“说来话长。”不愿多提。
葛寅沉默半瞬,“年后仲行回来,说在邸报上看到一个人名字同你一样,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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