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那你和范二……”
吴越一锤定音,“单纯性情不合。”
段晓棠回到营区,找上庄旭,“我终于知道世子和范二小时候为什么没玩到一起。”将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庄旭目瞪口呆,他想过无数种可能。譬如范成明仗着人高马大欺负过吴越,甚至嘴馋抢过吴越零嘴,但万万没想过是这种乌龙理由。
但转念一想,的确可能发生。
吴岭那时候儿子多事务忙,吴越又不爱露头。范成明不管脑子如何,但虎头虎脑,只看“卖相”,确实比吴越更像将门虎子。
两个年纪相近的孩子,吴岭先入为主,认错儿子。
正巧范成明经过,庄旭招呼道:“范二,你小时候出入王府,王爷有没有指导过你武艺,或者抱你玩?”
范成明不知庄旭为何有此问,还是老老实实检索一番记忆,“没有。”
吴岭像是会带孩子玩的人么,他要是指点过范成明武艺,早被气死了。
另一个当事人恍如“失忆”,但段晓棠和庄旭一致认定此事为真。
千错万错,吴越的“仇”绝不可能记错。
吴越和段晓棠望着黎阳仓,仓城内杨胤和宋道平也正谈论今日之事。
杨胤居高临下,遥望大军扎营之地,“四处粮草紧张,一万人远去东莱,能打出何种水花?”
宋道平袖手道:“名为襄助,实为监视。”
杨胤语气傲然,“我们这位陛下,帝王心术制衡之道,得心应手。”平等地猜忌每一个人。
譬如自己,管辖黎阳仓,却无兵权。可以征调民夫和少量的仓兵。一旦周边异动,只有等死的份。
譬如吴越,有宗室大义,却兵稀将少,还都是南衙的旱鸭子,东莱渡海能捡着什么好。
譬如白隽,白旻被立为世子多年,连个实职都没捞到,白家上下的刺都快被拔光了,皇帝才敢让他到辽东转运粮草。
……
杨胤转身,袍袖带起阵阵风声,“把吴七好生礼送出境,别误了大事。”
等两卫大军离开黎阳仓,转道宋州去东莱,已经是二月底的事儿。
长安各处草长莺飞,亲戚朋友相约于曲江踏青。
数座城门行人往来不断,不因皇帝和数十万军队离开而冷清。凡是第一次到长安的人,无不为这座宏伟的城市而赞叹。
杜家几口遥望着高大的城墙,怔愣好一会。
杜幼娘脖子都仰得痛了,“还以为天底下只有洛阳有那么高的城墙。”与之相比,济州跟乡下地方似的。
送杜家几口人到长安的商队东家,吩咐一个管事,将人送去胜业坊。
孰料西院门口,铁将军把门。
管事拍一拍额头,“险些忘了,今儿不是休沐。杜郎君该在衙门上值。”把人撂在这儿或者带回商行都称不上万全之策。
杜幼娘怔怔地看着黢黑的大门,大哥住这么好的屋子。
柳恪读书累了,牵柳三郎出来放风,见西院门口停着几辆马车,再看老小的组合。
问道:“是杜大哥的家人。”
杜乔母亲张法音微微点头,“小郎君是?”
柳恪:“我姓柳,行二,杜大哥租的我家房子。”
杜家几口人稍微放下心来,原来是房东,只是看着年纪小,身体也不大好的样子。
柳三郎原知道杜乔的家人也要搬来长安,还高兴了些时候,终于有新玩伴。
现在看杜家弟妹的身量年纪,知道他们玩不到一起。
柳恪记得杜乔应该在东院留过钥匙,“你们稍等。”转身吩咐身后的奴仆,“去坊门口作坊,看看东院几位娘子在么,再去吏部衙门请杜郎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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