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何种计较,真能让人看出来?
不过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赋予的一点心理震慑。
往后的路程,林婉婉两只手被花灯占着,看见各种小玩意小食点,都只动口。
“这个,这个,我要这个。”
“那个,那个,我要那个。”
挑的都是精致小巧好携带的东西。
段晓棠手里提着布口袋,将一行人选中的各种东西,都装进去,回家以后再细分。
过往长安百姓携带杂物,小的用荷包,大的用褡裢包裹。
自恒荣祥兴起后,妇人们为了织毛衣方便,也开始使用帆布包样式的布袋。
一块布对折两边缝合,顶上再缝上两根系带,便能挂在手上,四处行走。
若是愿意多费些布料,加上底座和侧边,能装更多的东西。
她们一路上看见过不少。
林婉婉此时深刻理解了,为何大户人家出门要带仆婢,实在一个人拿不过来。
尤其是这种人挤人的时候,驾车更不现实。
林婉婉:“还有两天,我们也出来玩。”晚上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可不多。
段晓棠:“换一条路线。”
祝明月手指着一副灯轮边角的灯笼问道:“走马灯上是什么图案?”
内部用五色的蜡纸,刻出人物花鸟,灯转起来时,烛光把剪纸的图案投射到灯壁上面,效果很像皮影戏。
段晓棠定睛一看,“有点像战争场景,一个人骑马、一个人拉弓,还有一个执矛,最后一个转的太快,没认出来。”
林婉婉急冲祝明月道:“问问卖不卖?”
有些商户挂灯是为了展示招徕客人,第一天不卖灯。林婉婉又不是爱强买强卖的主,店家若是今天不卖,可以记下位置和招牌名字,等第三日再来问一回。
更大的可能是,喜新厌旧,抛诸脑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观灯的除了挤在市井街道上平民百姓,还有高据皇城城墙上皇族贵戚。
帝后领衔,诸多皇族宗室男女陪同。热闹过后,人群渐渐散去。
有的回宫有的回府,有的换身装扮混入人群,与民同乐。
牛韶容按品大妆,穿着崭新的钿钗礼衣。真实的表情掩藏在厚重的妆容和迷蒙的灯火之后。
羞怯道:“世子,我们也去看灯,好么?”
吴越打量她上下繁复的衣着装饰,“方便么?”
牛韶容适时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妾去更衣。”
吴越独自站在城楼之上,遥望这座宏伟都城,万家灯火,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转身去寻牛韶容时,瞥见柱子旁还有一个人。
千金公主,吴含生。
这应该是她此生在长安度过的最后一个上元夜。
从前和家人、手帕交一处赏灯,今年一步登天,在皇城城楼观灯。
吴越心中一顿,轻声道:“公主若想观灯,带足护卫出宫即可。”
大吴宫规并不严厉,至少对成年的皇子公主是如此。上元夜万民同乐,还可以最后放纵一回。
吴含生低首,连带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多谢七叔爱护,站得高看得远,城楼上观赏亦是一番风景。”
大吴需要她去草原和亲,这是她的荣耀,也是她的命运。
几日后,她会穿上华服,登上马车,远嫁千里之外。
从此后两国和平,便是她的信仰。
吴越默不作声,两国的干戈玉帛,岂是一个小女子能担得起来的。
他向来淡漠,论对吴含生的了解,尚且不如白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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