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潜顾不得手腕酸痛,正重新改写开头文字。
只要钱财到位,一切都好说。
改,随便改,你说怎么改我就怎么改!
祝明月将潘潜的第一稿递给杜乔,“如何?”
杜乔一目十行看完,又忍不住再细读一遍。
只看杜乔的表情,祝明月也知道效果如何。
杜乔暗道,如此精妙的故事和文字,可惜难登大雅之堂。如今的长安还是诗的天下。
但想想段晓棠的目的,从一开始它要面对的,就不是饱学之士。
段晓棠稍迟一步回来,祝明月将原稿递给她看,“怎样?”
隔三差五和公文打交道,段晓棠的阅读水平直线上升,比曹学海估量得好一些。细嚼慢咽能看懂大部分文字。
段晓棠:“大致说来,达到我的预期。”
祝明月:“正重新写开头,让文字更简单些。”
段晓棠颔首,“不错。”
白秀然瞥向西厢房方向,低声道:“好一个御用文人的材料。”
不知潘潜本人听到这个评价是何感触。
白秀然肯定他的文笔,能到御前的地步。但文人的气节稍逊一筹,显得圆滑了些。
但白秀然是在乎文人气节的人么,说不定觉得潘潜“懂事”呢。
林婉婉唉声叹道:“上一个用一支笔赶出一个奇迹的,在这儿呢。”
段晓棠的下限可比潘潜低多了,吴岭给的太多,一晚上赶出两篇兵书算什么。
要再多点,段晓棠说不定冒着秃头的风险,一个月通关全本。可惜吴岭太板正了些,不明白金钱攻势下,段晓棠有多么不堪一击。
白秀然忍不住笑道:“也对。”
祝明月暗道,潘潜若真是个圆滑事主的人,就不会仅仅因为“为尊者讳”的问题,和白湛等人吵成斗鸡眼了。
不该看在对方是高门子弟的份上,搏个好印象么。
无非是无关紧要的地方,可以退一退。触及底线的,寸步不让。
杜乔忽而问道:“祝娘子,春风得意楼的诗文投票,如今哪首诗名列前茅?”
祝明月:“投票箱上锁,没有开票,尚不知结果。长林喜欢哪首?”
杜乔正色道:“当然是国子监王博士的。”
祝明月:“消费满五百文者可投一张票,请多支持。”
作为春风得意楼的大股东,白秀然掩袖笑道:“请多支持!”
杜乔:“知道年底要重新刷墙,许多人都忙着抄录诗文。”
祝明月:“酒楼自己也会抄写,所有的诗文一一在列。它们存在过,就会有痕迹。”
曹学海将潘潜的第二份开头送来,段晓棠看过后,微微点头,“可以,以后就照这样写。”
潘潜“过稿”后,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杜乔送他回家。
杜乔:“腿伤行动不便,你家中可有人照顾。”
潘潜不以为意道:“一点皮肉伤,无甚大事。住的地方,有个门房能照应一二。”
曹学海在前头赶车,闻言道:“潘郎君,祝娘子给的包裹里,除了笔墨还有伤药,你记得每日一换。”
潘潜点头,“嗯。”
东院一家子,嘴上没什么温情话,但行动上从未亏待过人。
到了临时租住的小院,杜乔将单腿蹦跶的潘潜扶进去。
潘潜坐到床上,“长林,我想借你的《三国志》一读。”
杜乔:“明儿我让杜墨送来,那本也不是我的,是祝娘子早前为了写书,买来让我参考的。”
结果杜乔和演义的属性实在不兼容,写不出来,真写不出来。
潘潜嘴角抽抽,“祝娘子出手大方呀!”
杜乔:“你呀,只要把书稿按时交上去。其他的她不会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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