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潜这一跤跌得有些狠,只能任曹学海半扶半架送到马车后面坐上。
在杜乔家时,柳三郎信誓旦旦地说,段晓棠庖厨,小孩子不会撒谎,潘潜也就真信了。
直到后来曹学海过来送笔墨时,称呼“校尉”,才知道另有隐情。
段晓棠无论性情还是相貌,既不像厨子亦不似将官。但人还真是朝廷亲封的六品校尉,不是恩荫,实打实的战功获封。
段晓棠在南衙之外名声不显,但潘潜回去寻人仔细打听一番,颇知道些内情。
关中剿匪,范二将军名声太过响亮。但细究下来,范成明成名是因压制住地方郡县官吏,那么剿匪和剿私兵的仗是谁打的呢——段晓棠。
一个南衙将官找人写书,怎么看都透着不同寻常,叫人摸不着头脑。
赵璎珞直接问道:“潘郎君和方才那群人是何过节?”
潘潜叹息道:“在食肆因学问有些分歧,竟到动手的地步。”
赵璎珞只关注一点,“饭钱付过了么?”
潘潜捂着肚子,“刚进去,还没吃。长安文士一言不合动手,天子脚下,竟不如家乡学子知礼。”
地域拉踩,纯纯的地域拉踩。
赵璎珞斜睨道:“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河北文士不会动手,只会要命。”
过去潘潜只是幸运的没踢到铁板。
赵璎珞对潘潜的嘴上的本事了解深刻,林婉婉形容的妙,一人之力把杜乔四个欺负成受气的小媳妇。
我说我家乡行,但别人不能说。
何况赵璎珞露出的口风,不仅知道自己这个人,连身家背景也清楚。
潘潜目视道:“娘子,此言差矣……”
赵璎珞打断,“我就是河北人,河北幽州人。”
搁长安他俩能算半个同乡。
赵璎珞走在前头,潘潜看见她腰后别的鞭子,咽咽口水,的确有幽州女郎的风范。
戚兰娘打圆场,轻轻拉着赵璎珞的衣袖,小声道:“好啦,我们回去再说。”
很快到小院门口,戚兰娘交待道:“先把人扶到西厢去,然后去西院看看杜郎君家中有人么。”
曹学海:“是。”
戚兰娘先去正屋,今天林婉婉身体不舒服,在家里歇着,连两徒弟也接来家里看书。
医馆若是有病人上门,作坊的人自然会来通知。
戚兰娘:“这会怎么样?”
林婉婉倒在炕上哎呦一声,“翅根疼,翅尖疼,翅膀抬不起来。”
谢静徽读书累了,休息一会,顺便坐在火盆边上,左右开弓不停翻转着铁丝网上烤着的香肠。听到这话,捂着肚子笑得厉害。
林婉婉仰头道:“你们还能找到比这更贴切的形容么。”欲哭无泪,“谁家淑女打沙袋呀!”
赵璎珞跨进门来,闻言道:“睡你隔壁的那位淑女。”
林婉婉要不是兴之所至,想试试拳击,也不会搞成现在这副半残的模样。
戚兰娘说起正事,“帮晓棠写书的潘郎君,在街上受了些伤,人带回来暂时安置在西厢。你过去看看。”
林婉婉:“怎么受伤的?”
赵璎珞一点不给便宜同乡留脸面,“仗着雄辩,怎么“欺负”杜长林他们,就怎么欺负别人。旁人可不是好脾气,踢到铁板,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
林婉婉来不及感慨长安的文人武德充沛,先问道:“严重么?”
戚兰娘:“看着不像重伤。”
于是潘潜就看见林婉婉吊着两只手,全无仪态的进门。
林婉婉上下打量一番,“哪里伤着了?”
潘潜迟疑道:“腿上。”
林婉婉伸手给潘潜搭脉,却被潘潜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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