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知道白秀然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无奈道:“你打算怎么让我想开?”
白秀然往门外一指,“院子太小施展不开,我们去隔壁李家校场比试,徒手、兵器、骑战都可以。”
段晓棠惊讶道:“我病了,你和我比试,是不是胜之不武。”
就是健健康康的时候,也没有完胜白秀然的把握。
白秀然还有B计划,“或者我们去曲江池乘船游湖。”
段晓棠自动补全下半部分,“然后把我踢到水里去!”
白秀然点头,“嗯,给你醒醒脑袋。”
段晓棠都放弃了,“有没有温和一点的?”
白秀然:“一醉解千愁,我俩喝一场,不到醉不算收场。”
段晓棠对酒敬谢不敏,又不是肥宅快乐水,吨吨吨一气能喝一大瓶。眼皮一搭,“你还是把我踢水里去吧。”淹死得了。
温柔无法解决问题,就用武力解决,在暴力中发泄。
清楚段晓棠底细,还能下得了手的,只有白秀然一个。
几个弱鸡脆皮不提,赵璎珞的鞭子看起来虎虎生风,但只能应对普通地痞流氓。
时至今日,段晓棠明白,哪怕“消极怠工”也无法安全上岸,还会在吴越范成明那儿,失去利用价值,不说抛弃,少说是坐冷板凳。
若她真是个男人,安之若素,冷板凳求之不得。
偏偏藏着性别大雷,一旦失势,哪朝被爆出来,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数百万年人类进化,几千年文明的塑造,上百年抗争和奋斗,方才构成段晓棠的血肉骨骼。
而现在的段晓棠,“人性”太多,“兽性”太少。
何时“文明”也成了弱点!
是否该感谢穿越大神扔“垃圾”的时候,没把她们的时间线往前往后拨,或者落点向北。
到真正弱肉强食的社会,三人未必能生存下来。
段晓棠清楚自己迟早会“勘破”,只是不知道时间线卡这么急,让朋友们担忧不已。
再“想不开”,白秀然真会动手。
段晓棠将被子拉到头顶,盖住脸,传出来的声音闷声闷气,“怎么交了你们这一群损友!”
别人的朋友温柔可亲,自己的朋友牙尖嘴利,说话专戳人肺管子。眼看文的不成,就打算来武的。
白秀然:“都是运气和缘分。”是你的也是我的。
却不知道,若非意外,她们本不会有交集。
不只白秀然和段晓棠等人,连段晓棠三人之间都不大会有,她们的家庭环境,职业爱好差得太远。
能强行扯上关系的情形无非几种,段晓棠和林婉婉大概是看病和医疗纠纷,换到祝明月身上就是就业和劳动仲裁。
听起来都不怎么愉快。
白秀然也一样,假如她们在同一条时间长河,她可能都不姓白,嫁的人家也不姓徐。
后世唯一可能知道她的存在,大概就是等长安这片地界建地铁,挖出她的墓葬。
墓志铭上记载的一生,谁谁谁的女儿、妻子、母亲,也许连名字都不会留下。多是一些“累世冠冕,承家礼邦;心谐婉淑,性蕴矜庄”之类的套话。
“千年万岁,椒花颂声”,只是虚妄。
一个普普通通的高门贵女,一个面目模糊的妇人。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叫白秀然的女孩子多么生动鲜活。
陈娘子轻轻敲门,隔门说道:“段郎君,世子、范将军还有庄校尉来了!”
段晓棠瞳孔微张,“他们到哪儿了?”
陈娘子:“徐郎君带到正屋,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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