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直觉赵大夫遇上事了,“怎么啦?”
赵大夫轻叹一声,将事情原委道来。
简单说来,就是一个长安漂遇上房东毁约,不得不收拾铺盖滚蛋的故事。
林婉婉以前一直以为医馆的房子是赵大夫的,原来是租的,难怪总惦记着要回乡下。
林婉婉:“和房东商量,加点租金了事?”
赵大夫摇头,“分家,子嗣出来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加租金不抵事,人家差的就是房子。
林婉婉:“坊内有其他合适的铺面吗?”
两家医馆的业务重合的部分不多,赵大夫做的街坊四邻生意,林婉婉看的多是远道而来的女患。
赵氏医馆在胜业坊二十多年,口碑立起来着实不易,连赵金业都是在医馆出生的。
赵大夫:“没有。”
林婉婉:“其他坊呢?”
赵大夫颇有些心灰意冷,“老夫想回乡,医馆里的家伙事,若看得上,就拿走吧。”
林婉婉挑眉,“白送?”
赵大夫饮下一口热茶,“给你算便宜些。”
变卖家什,赵大夫是铁了心不再开医馆。
林婉婉倒想试试把赵大夫爷孙俩招过来,不说助力,万一哪天出远门,朱淑顺谢静徽不至于没人管。
可她遇到和当初赵氏医馆同样的困境,小地方只容得下一位坐堂大夫。
晚间回家,林婉婉将赵大夫的事说出。
房子是租的,生活不是,但房东赶人的时候,再多的情调都只能灰溜溜装进包袱带走。
林婉婉:“祝总,我们有多少钱?”
祝明月转头看着赵璎珞,后者隐约领会些意思,“不是说买地么?”
戚兰娘织毛衣的手一顿,她也想有一片宽阔的土地,让那些新奇的种子生根发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挤在小小的花圃花池里。
祝明月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现在有四处产业,春风得意楼、五谷豆坊、步步糕和恒荣祥。
春风得意楼不用管,只负责经营。
步步糕在东市,纯粹的租约,想买人家还不卖呢。
五谷豆坊和恒荣祥占地面积大,签的都是先租后买的契约。说到底,看的是两厢情愿,防君子不防小人。
恒荣祥自带几个东家,一般人动不得,五谷豆坊可没这样的待遇。
俞丽华已经暗示,段晓棠出征归来,少说要升一个校尉。出头引来的,绝不止善意。
祝明月算出大致钱数,作出决定,“兰娘,明天把陈牙人约到作坊来,商量下买地皮的事。”
戚兰娘默默点头,“嗯。”
祝明月:“攒下的钱去了一大半,接下来千万不要闹蛾子,”重点指了指林婉婉,“尤其是你。”
林婉婉撇嘴不同意,“我怎么了,爱岗敬业。”
祝明月微微颔首,“希望如此。”
陈牙人接到祝明月的召唤,知道生意又来了。
不像前几回约在春风得意楼,这次在五谷豆坊会面。
陈牙人帮祝明月撮合过好几桩,各个生意兴隆,估摸着买五谷豆坊地皮的钱够了。
一见面,果然如此。
现在地价和签约时变动不大,祝明月没打算死压价。
陈牙人:“我去找房东说说。”
房东家原以为会先拿三年租金再卖掉,哪知道祝明月半年就将钱帛凑齐。
不多时三方在作坊办公室内坐定,陈牙人留了一个心眼,照祝明月签约时“以绝后患”的态度,将房东的两个儿子一起叫上。
双方对总价没有异议,难的是付款方式,金子、铜钱、布帛……布帛不提,祝明月她们收的少。铜钱笨重,金子又牵扯到火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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